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三天过得很快。待江随舟的风寒大好了,便也临近了后主千秋宴的日子。
提前一天,江随舟再次迎来了庞绍请来的太医。
那太医来时,江随舟并未卧床,已然穿戴妥帖,披了一袭玄色的薄大氅,坐在正堂里看。那太医上前,替他把了一番脉,便退了两步,跪了下来。
江随舟收回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淡淡瞥向他。
便听那太医跪在地上说道:“恭喜王爷,您身子已然大好了。臣回宫便可禀报皇上,说您可以参加明日的千秋宴,不会有所耽搁了……”
江随舟一敛眉。
下一刻,锵然一声,他手中的茶盏砸在了那太医的面前。
房中的下人们皆吓得一悚,窗边的霍无咎也抬眼,看向江随舟。
就见他歪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胳膊搭在扶手上,大氅披散开来,颇为闲适慵懒。
他生得极精致,容貌又冷淡,垂眼看向旁人时,倨傲冰冷,却莫名有种罂粟般的吸引力,让人一旦看见,既生畏惧,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在他面前,茶盏碎了一地,热茶泼在那太医的衣袍上,将他吓得一哆嗦,后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就听江随舟缓缓道:“千秋宴……千秋宴。怎么,接二连三地提醒本王,是觉得本王不愿意去?”
他知道,这个太医,就是庞绍豢养的走狗。一边以问诊为名监视他的身体状况,一边得庞绍的指示,想方设法地给他添堵。
前一件事,江随舟反抗不得,但是后头这件事……就是庞绍知他好欺,特意让人耀武扬威了。
他当然放任不得。
那太医被他那一茶盏吓了一跳,此时听他说这话,忙道:“自然不是!是陛下有令,让臣……”
“皇兄是跟你说,我与他兄弟不睦,连他的千秋宴都不想去参加吗?”
这自然是实话。但这种实话,心照不宣就够了,绝不能拿上台面。
谁先说出口,谁就是不孝不悌。而若是底下的人说出口……那就是挑拨主子之间的情谊了。
太医自不敢认,跪在原地躬身低头,匆匆道:“陛下自然没有!只是臣……”
江随舟冷笑了一声。
“这种话,皇兄自然不会说,分明是你这做奴才的自作主张。”他道。“皇兄既让你来看病,就好好地看病,多嘴玷污皇兄的名声,本王也不得不替皇兄罚你。”
那太医慌张地忙要辩解。
这个不得势的靖王,宫里宫外,谁看得起他?便是庞大人让他来瞧病,也吩咐过,让他敲打敲打这位。
前头几次,见这靖王默不作声,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还以为这是一只软柿子,却没想到他蓄势待发,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江随舟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孟潜山。”他开口吩咐。
候在门口的孟潜山连忙上前。
便听江随舟道:“打一顿板子,由你亲自送回宫去,说此人蓄意挑拨本王与皇兄的情谊。本王已罚过了,剩下的,就让皇兄看着办吧。”
孟潜山前几次早看这太医不顺眼,听到江随舟这话,高兴得眉飞色舞,忙唤院外的小厮进来,将这太医拖出去了。
江随舟淡淡道:“拖远点打,别脏了本王的耳朵。”
孟潜山连连应是,指挥着小厮们将那太医拖出去了。
房中清静下来,立时便有侍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打扫干净了地面,替江随舟倒上了新茶。
江随舟端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