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娘,也不行?”独孤漱溟紧盯着他。
独孤亁叹道:“甭说是你母妃,便是朕,也不能因此违了祖制。”
即使身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规矩一定便不能违,否则便动摇人心,有损威严,动摇江山社稷。
独孤漱溟冷冷瞪着他,心寒之极。
在父皇眼里,江山社稷最重,所有人,不管妃子皇子,在江山社稷跟前都要靠边站。
“父皇,我有个主意。”独孤漱溟道:“他保持孝陵种菜太监的身份,临时调过来,待娘的病好了,再让他回去,这也不算迁转吧?”
“……唔,这倒也不算违祖制。”独孤亁慢慢点头,露出笑容:“溟儿,你的脑子确实好使!”
独孤漱溟嫣然微笑:“父皇过奖了,那父皇就召他过来吧。”
自己一句话将当初扫东阳门的李澄空罚到孝陵,是因为那时候李澄空无品无级,而且是在钟鼓司,二十四衙最低贱的一司,现在却不成。
没有父皇的旨意,没人能调动得了神宫监的人手。
独孤亁沉声道:“陆璋!”
陆璋先前如隐身,此时踏前一步,如从漆黑的角落里站到灯光下。
“陛下。”
“下旨,调孝陵种菜太监李澄空临时进宫!”
“遵旨!”陆璋坐到旁边的案前,提笔便写。
独孤亁沉声道:“来人!”
大殿外转进一个魁梧禁卫,躬身一礼:“臣在!”
“召程思谦!”
“是!”
魁梧禁卫退出大殿。
片刻过后,一个玉树临风般的英俊青年大步流星进到殿内,抱拳躬身:“臣程思谦,见过皇上!”
“程思谦,你亲自带队,率一队天风卫去孝陵接人,”独孤亁从龙案拿起一枚雕着云纹的银牌,抛给他:“明天正午之前把人带回来!”
“是!”程思谦双手接住银牌。
他又接过陆璋递出的圣旨,双手捧着圣旨与银牌退出大殿,转身疾驰而去。
“溟儿,这回你满意了吧?”独孤亁微笑。
独孤漱溟紧抿红唇深深一礼。
“行啦,跟父皇见什么外。”独孤亁道:“父皇何曾不想让你娘早些好!”
“那父皇,我便去陪娘了。”独孤漱溟道:“她这会儿又该醒了。”
“去吧去吧。”独孤亁笑道。
他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满意的,虽然脾气差了点儿,太过冷硬不会柔婉媚人,没有女儿家的娇柔,让人怜惜不起来,可纯孝已经难得。
他负手目送独孤漱溟离开,摇头叹道:“唉……,玉儿再不好,这丫头都要疯了。”
“玉妃娘娘的伤越来越重,容貌也毁得更厉害了。”陆璋惋惜的道:“臣等无能,束手无策!”
独孤亁摇摇头:“说来说去,还是玉儿的命不济。”
他看向明玉宫的方向:“溟儿现在是病急乱投医,竟然要请一个孝陵种菜的来疗伤,真是……”
他满脸的不以为然。
但知道若不答应,独孤漱溟不知要闹出什么来,依她的脾气,当场破口大骂也干得出来。
陆璋道:“清溟殿下孝心必能感动上苍,玉妃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独孤亁坐回自己龙案后,随意的说一句:“听说李澄空他跟汪若愚走得近,你别打压他。”
“是。”陆璋忙道。
他吓了一身冷汗。
自己正打算收拾了这李澄空,也算是提醒宫里太监们现在是谁当家。
可皇上这话一出,自己断不能再找李澄空的麻烦,还要收束手下们不能乱来,否则会把帐算到自己身上。
自己可不想跟汪若愚似的去孝陵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