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露出鱼肚白,远处依旧是薄雾冥冥,几声不知名的虫叫打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寂静。
吴浩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处理过,但此穷乡僻壤之地药物奇缺,仅凭一些草药难保伤口不会感染。而且最严重的胸口处依旧有子弹残留,虽然还不致命,但其疼痛也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昨天初醒时,因为伤口处还有残留的麻药,尚未感到剧烈的疼痛,然而经过一夜的休整,麻药劲已过,疼痛比昨天加重了十倍不止,单是坐起来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吴浩颤巍巍的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虽然疼痛难忍,但好在双腿完好无损,行走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吱~”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吴浩捂着胸口慢慢走出了房门。
虽然刚刚入秋,但清晨的空气里已经带有一丝凉气,微风吹在伤口上,又是平添了几分痛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门口的一根枯木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迎着日出的方向而去。
对其他人来说,前路是未可知的,而对于吴浩来说,即将发什么他却无比清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对于他这样的人,知道与不知道总要义无反顾的前进,总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搏一个输赢,因为,他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
赢则苟延残喘,艰难维生;输则失去一切,尸骨不存。
……
纪元216年8月,革命军首领孙羧遭人暗算身负重伤,革命军总部撤离0区,迁往西部的96区,途中遭遇政府军狙击,伤亡大半,余部退往西部群山之内,以图重组。
同年9月,政府军调集20万大军讨伐西部,革命军所统治区域0区、3区、86区、8区接连败退,区内所属民众尽皆被屠,城内大火十日不绝。
同年10月,政府军高歌猛进深入西部,于西凉河一带遭遇革命军11军伏击,大战持续数日,政府军败退,双方死伤共计五万有余。
当月,革命军乘胜追击,击退政府军数百里,收复86、8两区。
同年11月,孙羧于96区去世,11军军长徐彬接管革命军大任。
……
3区,玉良山,夜。
“队长,城里人传来口信,吴忠明早赶回6区开会,今晚10点出发。”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男人在一中年男人耳边低声说道。
“消息可靠么?”中年男人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我们潜藏在政府军中的卧底口信一致,而且总部那边也派人来信,C区有位大人物明天到6区,D区政府的高官都会前去开会。”
“好!通知弟兄们做好准备,今夜定要取吴忠的狗头祭奠我死去的弟兄们!”中年男人厉声低喝。
“是!”军人领命退下。
详细地部署完作战计划后,齐刚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实在是太巧了,他刚今晚接到命令要刺杀政府军西伐部队的指挥官,没想到刚到3区就得到了如此大的一个机会,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感觉这里面有诈。
不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放过实在可惜,要知道前方驻扎了政府军的十几万人,单凭他们二十几人很难摸进去,这样的机会错过一次,在等下一次机会还不知猴年马月,即使是陷阱也不得不试一试了。
夜深了,月光洒在笔直的大道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齐刚与部下一动不动趴在道路的两侧,静静的等着猎物的到来。为了行动方便,他们除了枪支弹药外几乎没带其它的东西,身上的衣物更是单薄,加上他们长时间趴在冰凉的地上一动未动,全身上下都已经冻透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动一下,全身唯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路的尽头,眼神犀利无情。
“孙煜。”齐刚低声叫了一声。
闻言,他身侧的年轻人转过了脑袋。
“过会我们与敌人交战时,由我们将车队逼停,你负责狙杀吴忠,记住一定要把握好时机,我们只能给你创造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对方必会后撤。”
“好。”年轻人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有那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来了。”
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大路的尽头灯光出现,由远及近,逐渐放大。
“五辆吉普,三辆卡车。”齐刚低声细语。
隆隆声越来越近,车辆极速驶过土路,激起的尘土让众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打!”
“砰!”
一声暴喝而起,随之而来的则是巨大的爆炸声,车队最前方的一辆吉普车被巨大的爆炸力掀起,直直地撞上了后面的车辆。
与此同时,枪声四起,几辆车的轮胎瞬间被打爆。
“冲过去!冲过去!”车内有人大喊,奈何前面几辆车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横亘在路中央,挡住了后车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