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祁定国拿出了以前霍流玉的捷报。
泛黄的,边都有点卷了,有的已经有点残破了,字迹都有点模糊了。
多久了呢,霍流玉死了多久了?
祁定国低垂着头用力的想,似乎是十几年了。
那一年,霍惊霜不足五岁,抱入宫中不过两年,还是娇憨的小娃儿。
那时候,常宁郡主顾孟鸢刚刚生完霍惊云,那个瘦瘦弱弱的娃儿哭声微弱,御医说先天不足,只怕养不大。
不过是一夕之间,霍家就败落了,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气了。
他想着和霍流玉从起事就形影相随。
霍流玉说:祁兄,这天下你要,我来打。
他南征北战,他稳坐京城。
他们见面很少,但是捷报一张接着一张。
他稳坐皇位,保证后方稳固,粮草充足,看着疆土一点一点的扩大。
然后……
他骤然合起来捷报,重新装进明黄的锦袋之中,珍而重之的放入案下的柜子里。
“去两个人,守好霍惊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顿了一下,又沉沉说道,“护国寺也加派人手,务必保证霍惊云的安全。”
目前,看不出霍惊霜和承安的事情有联系,但是那些黑衣杀手,那醉芳华,谁安排的?
暗夜里,自有人无声离开。
但是,风临暗没有回来,这漫漫长夜,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就连狼牙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霍惊霜重新包扎了伤口,洗漱干净,看着牢房里锦被冰盆熏香,满桌子的美食无语。
她难道不是坐牢?
劲草给霍惊霜倒了一碗粥:“郡主你说,薄斯廷是什么意思?”
承安的事情,和她家郡主有什么关系,承安的事情幕后有人,难道就是她家郡主吗?
霍惊霜却是幽幽一笑:“吃东西,吃东西,你这丫头,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她不能坐着,只能站着,手臂疼也不想拿筷子:“草儿,肘子,给我一块肘子,馋死了!”
“牛肉,再来一块牛肉,多久没有吃得这么好了!”
“诏狱这么好,以后要常来啊!”
狼牙……
劲草……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这都进了诏狱了!
“本郡主虽然贪吃了点,爱财了点,好色了点,但是本郡主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霍惊霜丝毫不担心:“那个,那个鸡腿,我要吃鸡腿!”
“郡主,你受伤了,饮食要清淡!”劲草很是无奈,见了肉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
“放屁,本郡主不吃肉,还要命干什么,要想本郡主生龙活虎,顿顿鱼肉少不了!”霍惊霜不苟同,肉多么好吃,和受伤犯什么冲!
她几斤几两,皇伯伯一清二楚,就是泼脏水也要能泼上去!
狼牙和劲草挡不住,只能看着霍惊霜大快朵颐,然后抹了嘴,就躺下呼呼大睡。
没有半分担心的样子!
狼牙没有再说什么,悄无声息的出去,然后把临时装了的布帘子拉上,隔绝了监牢和外面的世界。
霍惊霜却是睁开眼睛,在劲草的手里点了点。
劲草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承安水患是人为?赈灾银子被打劫了?三皇子重伤?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任何一个消息在薄斯廷之前来到京城。
如果他们真的劫了银子,不是远走高飞吗,还为何出现在京城,为何用醉芳华引人注意?
怕死得太慢了吗?
前后根本就搭不上,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或者是在皇上面前的说辞,是薄斯廷临时起意,他们在转移视线。
如果是临时起意,那是什么时候起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