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要去踏青,也该派个仆人守在那里,一来照顾孩子,免于被拐骗,二来孩子也有个依靠,万一孩子的父母找回来,仍旧安全。”静姝讽刺地笑笑,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难倒她?
“殿下,您说到关节上了,那若那孩子变成黄金呢。”谢怡蕴继续发问。
“自然是不能将黄金留在地上了。”唐则安任性发言,“黄金又没写名儿,是个人儿就能说黄金是他的。”
静姝已经大概猜到了谢怡蕴想说什么,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谢怡蕴笑笑,两只眼眸弯弯,像从猎人手里逃脱的兔子:“殿下,我既无贪财之心,何不捡了黄金继续去踏青,春光不负,一片好春色去晚一点就流失一片。”
“你既拿了黄金,又如何归还给主人,这不是贪是什么?”静姝敏锐地抓到谢怡蕴言辞上的漏洞。
“殿下,我捡的是平安锁,是私人物品,自是好认,我去赏了春光,回来交给观主,有心之人自会来寻。”谢怡蕴做了极大的努力,才没让自己的语气流露出轻蔑。
“若是没人来呢!”
“那好办,平安锁拿去融了铸佛身,猫睛石拿去当了添香油,总归是个正途。”口舌之争上,鲜少有人能胜过谢怡蕴的。
“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好似自己没个错儿似的。”静姝见言语上压不住她,摆出了公主的气势。
“殿下说小女有错,那自然是有的。”她的错就在于没让别人抓住错儿。
谢怡蕴都没有惊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全琮多么地像,不屑一顾,连抖眉毛的习惯都差不多。
静姝和全琮交往这么久,对全琮的小动作一清二楚,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全琮非娶谢怡蕴不可,他们是那么地相似,相似到旁人都无话可说。可全琮是她爱了这么久的人,她怎么舍得放手。
身为皇女的尊严也不允许,静姝冷冷地勾起嘴角,尊贵的面容下面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你既不贪柴,那就是贪人了。”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谢怡蕴被打了一个闷棍,这句话极重,一旦说出口,她的名节不保。
唐则安在一旁乐呵呵地帮嘴:“方才去找平安锁的姑子们看见南阳王府的世子鼠头鼠脑地下来了,后山那么偏,不知情的人怎么跑得到那里去,而你又在那里,姑子们讲,梁二公子很是有些衣衫不整。”
“我……”谢怡蕴张着嘴,都快被梁衡那蠢东西气笑了,放着柴门那道小路不走,非得和上山的姑子撞个满怀,说他蠢,还高抬他了。
牵扯出这么多事,无非是为了遮掩她庶姐的蠢事,如今偷梁换柱,故事的主人公变成了她自己,还以另类捉奸的形式,以一名贵女之口,当着公主的面,谢怡蕴她、她就是……舌灿莲花也说不清楚。
“你无话可说了吧!”唐则安傲慢地扬起笑脸,终于、终于帮到了她静姝姐姐一次。
谢怡蕴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无话可说。
今天咽的苍蝇一只比一只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