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婉贤淑,端庄有礼的姚氏此时就像是一个泼妇,趿拉上鞋子直奔柴房而去。
紫荆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好端端的就把她关进了柴房,一锁就是一大天,一连饿了两顿,有身孕的她根本受不住饿。
她沙哑着嗓子在那喊:“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着我,我要见大少爷。”
姚氏远远的就听见她在那拍门板,她示意把门打开,紫荆还没反应过来进来的人是谁,一脚就被踹坐地上。
“你个娼妇养的贱蹄子,学不会好好伺候主子,跑来夜府祸害人,今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姚氏是真的气死了,她肚子里有气不能足足憋了一天,没有心情去看夜梦涵,贾司楠也在她盛怒的情况下给杖毙了,事后她有些后悔,此时一腔怒火先泄出来再说。
可怜的紫荆,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受了牵连。
紫荆本就嗓子暗哑,说话不清,这一踹顿时觉得肚子疼如肠断。额头就见了汗。
“夫人,夫人我有什么错。”
姚氏根本不听她在问什么,抬手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嘴巴子扇过去,也不要王嬷嬷替她,竟是把自己的手掌都打红了。
“你个遭瘟的下贱货,怎么就混进我的府上来祸害人,今日我不撕烂你的嘴,我不解心头恨。”
一旁的人谁都没有见过姚氏如此癫狂的样子,没有人敢出半点声音帮忙制止,甚至怕牵连怒火烧身。
紫荆只是紧紧的捂着肚子,大腿根处流出殷红的血迹,疼的冷汗直流,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母亲手下留情啊!”夜汐之见时机成熟,这才假意匆匆赶到,抓住姚氏的手腕。
姚氏打红了眼,怒向庶子,问道:“怎么?你还想替这个贱人求情不成?都是她,才把你妹妹害得如此的。”
夜汐之心中讥讽,求情?直接打死才好呢,可她清楚,姚氏绝对不会弄死紫荆的,最多就是出出气,人不死,她就有必要来装装样子,免得在关键时候,紫荆在说漏什么。
紫荆不是死契,是当年夜厚朴从小买来伺候他的,今年就满年头放出去了,死了人,紫荆的老子娘找上来打人命官司可不是闹着玩的。
贾司楠不同,贾司楠家中只剩下寡母,与夜府没有半分瓜葛,又无人作证他死于夜府,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姚氏根本不怕人上来闹,这叫死无对证。
眼看紫荆被打的几乎上不来气,蜷缩着身子紧紧护着肚子,连哼叫声音都已经细弱,夜汐之才站出来。
“母亲,紫荆犯了什么错,你如此罚她,她还有身孕呢!”
姚氏听到身孕二字,先是看了一眼夜汐之,那目光有着浓浓的鄙夷,又像是失望。经过提醒才注意到紫荆下体暗红色血迹。
“身孕?是谁的?你的?”
夜汐之只是不想紫荆和姚氏再搭上线,给别人出卖自己的机会,断没有给别人儿子当爹的癖好。
“不是孩儿的,是她未婚夫的。”
“那个贾司楠?哼!果然是个小娼妇。这样的奴才我们府可用不起,王麼麽,明日就把她送回老家去,如此不知廉耻,败坏夜府名声的丫鬟不要再让我看一眼。”
临走,她在紫荆的腿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才离去,这一脚几乎要把紫荆痛昏过去,躺在地上惨白着小脸仇恨的盯着姚氏,眼睛如两把利刃一般。
此时,夜汐之从她的身上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同样可怜,可她不想有恻隐之心,对仇人心善,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愣怔时,他的长袍被人拽住,低头现是紫荆。
“少爷,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那么在意这个孩子,贾司楠死了,这个孩子活着也是一个悲剧。她蹲下轻轻拍拍她的手,道:“先回住处吧!回去再说。”
紫荆的孩子如她所料没了,姚氏太狠了,一个妇人竟能一脚踹得让人堕胎,这得多大的恨意。紫荆要离开夜府,最后一晚,夜汐之在紫荆的药汤里加了足料的哑声丸,由应儿送了过去。
她故意让应儿透露出去,贾司楠与二小姐私通被抓,被杖毙了。紫荆承受不住这个消息,直接昏死过去。
第二日醒来,紫荆彻底哑了,她走夜汐之没有出面,对她最后的薄情,随着紫荆的闭嘴,她的威胁暂时不复存在。
紫荆离府,夜汐之后脚也出了夜府,这一次她带着正川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去了外面的乱葬岗。
姚氏机警,夜梦涵出事那日,她把众夫人都留在外面,她精心布置的局没有被传播出去,索性她就装一回孝子,叫所有夫人小姐回前厅。
事后她还是有方法将夜梦涵的丑闻散播的满城风雨。姚氏,你最在乎什么,我就要你失去什么,先是你宝贝女儿的名声。你想让她嫁得好,想攀附上大理寺卿,包庇你们家里的那些龌蹉的事件,我怎么能让你如愿。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正川望着前面暴尸白骨,心中生疑。
“熙之,你来这里做什么?到处都是死尸,你不怕吗?”
他们站在乱葬岗前,脚下是成片的白骨,豫龙城外最阴暗的地方之一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