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大汉十三州中,此州素来民殷人盛,兵粮优足,世祖光武因之而得天下。
这样一块王霸之基,袁绍帐下一众谋士自不愿舍弃。
尤其其中大半还出身于河北,为了自己及身后家族,他们必须替袁绍取下冀州,从而取功爵得赏。
“将军举大事,粮秣却依靠他人供应,这难道是长久之计吗?”
逢纪年近四旬,模样清简,因智谋出众,素为袁绍所重。
他冷笑道。
“乱世已至,强者称雄。”
“将军若不能据有一州,只怕最后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主座上,袁绍满脸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元图所言不错。”
这时,郭图忽然自席上起身,先冲着袁绍一揖,然后满脸笑意道。
“将军自起兵以来,豪杰景从,士子归心。”
“韩馥徒有虚名,坐拥全冀,竟败于叛将之手。”
“如今鞠义来投,使我等尽知韩馥虚实,这岂非天赐冀州于将军乎?”
“以在下之见,将军可先联络冀土豪强,许以利益,待时机成熟,引众直取邺城,如此,冀州一战可定!”
袁绍闻言大喜,激动道。
“公则之言甚是!”
郭图环顾周围,见许攸、审配等都沉吟不语,面色颇为自得。
而逢纪则因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心中很是不快。
袁绍细细思索了下郭图之言后,忽然又有了几分其它心思,犹豫道。
“公则,冀州地广兵强,远胜我军。”
“且我军粮草悉赖韩馥供应,若是一击不能取胜,那就没有立足之所了。”
郭图深知袁绍为人,揣度片刻,便故作诧异道。
“地广兵强?将军,这从何说起?”
“元图何意?”
郭图道。
“将军族中四世三公,乃天下之望,门生故吏遍布冀土。”
“其等闻知将军欲取冀土,定欣然从之,是故冀土虽广,难为韩馥所用。”
“至于兵强,呵,以一州之兵击一叛将,犹不能胜?如此之兵,如何能称强?”
郭图嗤笑一声,众人亦是面有不屑。。
归根结底,韩馥败于鞠义之手后,威望大跌,冀州本地的不少世家豪强,也对这位州伯大为轻视。
郭图继续说道。
“将军英才盖世,兵锋所向,以董卓之暴,尚且不能挡,只得亡命西窜。”
“今又有张扬、鞠义、于夫罗、曹操为爪牙,将军统其众,挥军北上,击一庸才,何忧不能速胜?”
“待击败韩馥后,将军以冀州为基,东取青徐、北夺幽辽、西收太行,举数州之众而南下,犹如泰山压卵,天下不足定!”
袁绍大笑,以手拍案道。
“公则此言甚合吾意。”
“吾当——”
“将军。”
逢纪忽然起身,看了郭图一眼,进言道。
“我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即可为将军收取全冀,胜却十万兵马!”
郭图面色一黑。
“哦?元图请试言之。”袁绍面露期待。
“公孙瓒在北地素有凶名,可先遣人秘密联络公孙瓒,约他攻取冀州。”
“韩馥庸才,闻讯定然惊骇恐惧,难以自抑。”
“这时,将军只需派一舌辩之士,向他陈述祸福,韩馥仓促之间,一定愿意逊让。”
“如此,冀州岂不拱手可得?”
逢纪话声刚落,堂中河北及南阳士人,皆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