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丑时,大雾忽起,十步之内,人影难分。
曹操心中大定,留曹仁、曹休、史涣、曹纯四将驻守营地,亲领三千兵马,乘大雾绕过燕县,郭嘉随行。
雾中视线大幅受阻,若是新卒,在如此条件下行军,极易生乱。
好在此行三千兵士,皆为老卒,操练多时,又有夏侯渊、乐进、夏侯惇等将来回巡视,这才未另生波折。
曹军连夜行路,清晨时分便已赶至瓦亭城西十余里处。
瓦亭城内原有三百黑山兵士驻守,前时受褚发之令,弃城往燕县聚集,故而,眼下瓦亭城中,并无成建制的黑山贼军。
曹军在此设伏,为防消息走失,全军偃旗息鼓,不生炊火,同时,还撒出斥候,侦查黄武军动静,若是遇上樵夫平民,往往会将其擒住,压回伏击之地。
大半时辰之后,官道东方,军旗招展,尘土纷起,一支规模在五千人左右的大军,成长蛇之阵,如约而至。
军阵之中,主将黄武正与其胞弟黄说笑,神态轻松,对于不远处的伏击没有任何察觉。
夏侯惇手抚宝剑,遥望黄武大军,静心等待着曹操军令。
乐进满心期待,欲在此战中立下功勋。
更远之处,依照郭嘉的布置,夏侯渊已经率领骑卒千人,由本地猎人充当向导,从小路绕到黄武军后,待黄武军与曹军僵持之时,一举冲出,从而鼎定胜局。
“嘎嘎。”
半空中,飞鸟似被杀气惊动,发出几声嘶啼。
晨曦初照,天色渐明。
……
“褚发小儿,如此畏惧我军,既不敢出城来战,何不早降?”
“听闻褚发小儿有断袖之癖,与那黄武不清不楚,此事是真是假?”
“小儿如此胆怯,与女子无异,想必此事必定为真!”
燕县城下,二三十个曹兵在一箭之地外,对着城墙上的黑山贼大骂不止。
其等不光谩骂,还会做出些极具羞辱性的动作,如迎风亮鸟,一泻汪洋。
褚发此时就在城墙上,紧紧抿唇,面色铁青一片。
其亲信以及一些底层黑山兵,皆面有尴尬,低着头,不敢去看褚发。
某些心性跳脱的,甚至还咬了咬唇,借着痛感刺激,以免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出声,白白丢掉性命。
半晌后,听得曹兵的谩骂,褚发终究忍不住心中怒意,一掌狠狠拍向墙砖。
“竖子欺我太甚!”
左右几名亲信大松了一口气,旋即面露愤慨,大声道。
“将军,曹兵如此无礼,末将愿领兵士出城与之决死!”
“请将军下令,我等这就点兵出战,定要杀的曹军丧胆!”
褚发深吸一口气,依旧摆手,说道。
“不可,此必是激将之法!”
“我受白帅重托,岂能中计?”
“传我令,各营将士谨守城池,皆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墙。
只留那些亲信面面相觑不止。
扪心自问,若换成他们被如此羞辱,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忍不下的。
……
“咚!”
鼓声骤响,早有准备的曹军士卒闻声而动。
伏于道南、道北、及道西处的三路伏兵结成阵势,齐齐冲出,口中大喝道。
“杀!”
声如雷霆,毫无准备的黑山兵士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