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如愿捕捉到闲诗的容貌,一如他猜想得美丽。
不过,他自认为从未见过如此类型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那双清澈淡然中蕴含着无限韵味的美眸,明明从未见过,却似在很遥远的岁月里见过无数次。
男人有些自嘲地发起了怔,似乎,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好感,更从未对哪个陌生女子说过今晚那么多话。
而面前这个女子,仿佛有着让他继续跟她交谈下去的魅力,他竭力想控制住,却最终没控制住。
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使劲这般安慰自己。
两人凝视着对方发怔的时间并不长,但一瞬的思绪中似已过了千万年那般长远。
率先回神的男人再一次难以自控地启口道,“花流云的第六任,很独特。”
这是在夸赞她么?
闲诗眨了眨眼,不以为然地轻声问道,“哪里独特?”
“好端端的喜床不睡,倒来跟我争床,一点儿也不害臊。”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很多独特的地方,他暂时还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闲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不害臊的貌似是你吧?你是何许人也,这屋顶什么时候变成你专属的了?”
男人挑了挑眉,“你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也,还敢这般近距离地来惹我?不怕我杀了你?”
闲诗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便是天还没黑时,躲在新房房梁上被花流云发现的那个盗贼。”
“这么肯定?”
闲诗点了点头,“九成以上肯定。”
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道,“是以你觉得,只要是盗贼,一定不会盗命?”
闲诗没有回答,而是朝着男人双手一拱,无比豪气道,“你好盗贼,我叫闲诗,初次见面今后请多多关照,敢问,怎么称呼你合适?”
你好盗贼……
这四个字配上玲珑的声音,像是磁石一般,不断地在男人的脑袋里盘旋,甚至盘旋了一辈子。
“我若是不说,你怎么称呼?”
想必这男人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名姓,闲诗了然道,“你若是不想说,我可以奉送你一个诨号。”
“诨号?”男人颇有兴致道,“送送看。”
闲诗不经意地抬头,惊喜地发现,原先星辰稀落的夜空,此刻居然繁星点点。
霎时,闲诗心中便有了主意,一本正经道,“繁星盗。”
男人抬头望了望漫天星辰,打趣,“我以为你会娶狗贼、粪贼之类。”
闲诗噘嘴,“我取的诨号可从没那般庸俗。”
男人不自觉地牵了牵嘴角,“我没本事偷盗繁星,但愿我所偷盗的东西能多如繁星,这诨号取得不错。”
“哈哈……”闲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该说你的财富多如繁星吧?”
男人不赞同道,“谁说偷盗是为了财富?”
闲诗笑盈盈道,“不管你偷盗纯粹是为了好玩,还是劫富济贫之类,都跟财富脫不了干系,因为你偷盗的东西本身就代表一种财富,甚至你用偷盗换来的成就感、得意感,也是一种心间的财富。”
“心间的财富……”男人眸色一层一层地转深,细细琢磨半饷才道,“财富从你的嘴里道出,倒是少了它本身的铜臭之味。”
闲诗得意地挑了挑眉,“我信口胡诌的。”
男人却一本正经道,“胡诌都能说出这般名堂,若是认真地说,恐怕这天都要吓得塌下来了。”
听着男人极其夸张的话,闲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