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顿时涨得比成熟的苹果还要红艳,闲诗瞪着繁星盗正欲启口,繁星盗白了她一眼,提醒她道,“你说过不后悔不生气的,可别食言。”
“你--”闲诗倒不是后悔生气,而是被他给生生恶心到了,指着他半饷才说出完整的一句道,“你这个比方也太不贴切了,我……我那玉佩又不是放在那种地方,而是挂在脖子上而已。”
繁星盗瞟了一眼闲诗被衣裳遮掩住的脖子,望向夜空道,“但它会垂下来。”
“垂下来?”闲诗觉得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傻瓜,未作多想便道,“再垂也不会垂到裤裆呀。”
话落,闲诗的脸便红上添红,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裤裆两个字可以从男人嘴里随便说出来,可她一个女子,怎么可以随口说出来?这也显得太过粗俗了。
繁星盗又朝着她瞟来,这一次却没有迅速移开眸光,而是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她。
继而,在闲诗后悔莫及的懊恼中,耳边响起男人一阵狂嘢的大笑,“哈哈哈哈……”
闲诗羞得恨不能屋顶有个窟窿可以让她跳回寝房里去,男人的朗笑声不断,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开怀大笑,闲诗羞愧的心在他悦耳的笑声中逐渐消失,代之以未曾觉察的痴迷。
这笑声起,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震动,而她的心却在不自觉地沉:沦醉迷。
待繁星盗笑够之后,呼吸颇为紊乱地说道,“对我而言,那玉佩虽然没有垂至裤裆,但跟裤裆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闲诗好不容易沉睡的羞愧再次起身,这男人岂不是说她的胸口部位是恶心的?
“求你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话虽如此,闲诗却忍不住想,这男人是不是曾被女人袒露的胸口部位给恶心到过,是以才会这般排斥?
但这种羞于启齿的问题她是绝对不会问他的。
片刻之后,两人的情绪都逐渐平复,闲诗率先开口道,“不是我不赔你玉佩,是你自己放弃不要的,那咱们在金钱上就扯平了,是吧?”
“狡猾的女人。”繁星盗叹一口气道,“朋友一场,本就没打算让你赔。”
“什么?”闲诗眼珠子骨碌一转,颇为愤懑道,“难道你方才那般严肃地问我要钱,都是逗着我玩的?”
“这屋顶之上,除了你就是我,不逗你玩,逗谁玩?”繁星盗望着已经上了中天的月儿,感慨地问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你打算什么时候散?”
闲诗的心立即变得闷闷的,半天没有出声。
“早散晚散都是散,我走了,你兀自保重。“
“你也保重。”闲诗这四个字发出的时候,竟是哽咽之声。
繁星盗抱着玉枕的黑色身影像夜半的一缕鬼魅,“嗖”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闲诗的心疼如刀绞,那时的她以为,那是失去挚友的疼。
这一夜,她抱着僵硬的膝盖,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顶,望着在时辰中隐隐变幻的夜景,清醒到天明。
她不断安慰自己,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
她也跟这片熟悉的屋顶作了漫长的告别,从明晚起,她再也不会上来,再也不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