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黑甲军。”祝业踉跄后退几步,嘴里喃喃自语。
一直低着头的谢以兰眼中精光一闪,身姿盈盈,慢慢从人群中抬头,望向谢逊的方向。
“阿兄。”
她先是一喜,而后大颗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滚落,“阿兄!兰儿在这儿。”
谢逊瞥了一眼,眉头紧皱,手里的弓却不肯放松半分。
“阿兄,父亲只是一时着急,阿兄别冲动。”
谢以兰小跑上前,只身拦在黑甲军之前,双手张开,面带希冀。
被堵在巷子口的祝卿安姗姗来迟,像是一个误入修罗场的凡人。
被堵了半个时辰,怨气十足的追风拉着车,晃晃悠悠地走到祝业和谢逊中间,停下不动了。
祝卿安:栓q。
“追风!”谢逊一眼认出了眼前的白马,收起弓下马,又在马鞍后解个包的刀枪不入的包裹。
“阿兄。”谢以兰面含羞涩,伸手便要接过那包裹。
“啧。”谢逊黑着脸,忆起母亲的叮嘱,从怀中摸出支红玉簪子递给她,语气不善,“诺。”
“多谢阿兄。”谢以兰脸色微红,娇嗔一声,摘下头上的攒珠钗,换成了这支红玉钗,“阿兄,北境好玩吗?又汴京繁华吗?”
上辈子北境黑甲军威名赫赫,手握黑甲军的林家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纵使自己备受圣上恩宠,却始终越不过有娘家撑腰的林皇后。
上天待她不薄,这辈子虽有了些变数,可黑甲军却成了谢家的。
她既回来了,必要踩着祝谢两家的门楣,做那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谢以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红玉簪,快步追了上去,“阿兄,这是什么?”
谢逊见她追上来了,眉头紧皱,脚下加快了步伐。
“毛头小子!”另一边的祝业也认出了谢家这小子,见他对谢以兰还算和善,冷哼一声,也朝着祝卿安的马车走了两步。
小院边宣旨的太监更不用说了,先前太子嘱咐,无论有没有人接旨,一概当作祝小娘子已盛装接旨便可。
可见太子对这未来太子妃的看重,如今人就在这儿,若是能和太子妃说上两句话,说不准回去也能入太子的眼。
于是乎,宣旨的依仗浩浩荡荡,也跟着走到祝卿安这边。
车里一直试图装死的祝卿安:你们都不要过来啊!!
“停!”祝卿安忍无可忍,掀开车帘叫停众人,“一个个来,本姑娘时间紧任务重,还要忙着去玩,有话快说。”
是真的,她今日还打算叫原玄原武做些新鲜玩意儿呢。
“太子妃殿下!”常公公不亏是宫里的老人,极有眼力劲儿,仗着人多将那两边的人马挤到一边。
“这是圣旨,您带回去放好,别让虫子蛀了就成,过些日子也是老奴给您送皇家的添妆。”
“劳烦公公跑一趟了。”祝卿安撸下腕上的镯子递给常公公。
“多谢殿下上次。”常公公双手捧着东西,眉开眼笑,指着身后的仪仗一脸自豪。
“这是先皇后用的仪仗,当今圣上亲赐,您往后入了宫啊,算是掉福窝窝里了。”
常公公说完便一撤身子,给谢逊让出了位置,还不忘怼了一下祝业。
“你个阉人!”祝业下巴被狠狠打了一下,横眉竖眼,张口便骂。
常公公眼睛眯起,皮笑肉不笑,“哟,真对不住您了侯爷,咱家身后的可是御赐的仪仗,侯爷万一冲撞了,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哼!”祝业脸色难看,一甩袖子让开了地方。
常公公大摇大摆,昂首阔步离开了。
这边谢逊一个翻身便上了车前,将手里一直拎着的大包裹打开,献宝似的一件件给祝卿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