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母后好生劝道公主,慢慢说,公主总会听的。”
魏向晚离去,她是外人,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太医院过来人给李兰道把脉,连把两脉都说不上来,看着人还好好的,怎么脉象狂乱,尽是癫狂欲死之相。
魏向晚隔着一道屏风问怎么样。
太医说自己才疏学浅,恐怕要请院判来掌眼。
“那就去请院判来。”魏向晚道。
太医出去了,魏向晚却没有出去,她隔着屏风看向李兰道,“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是妙珍不愿与你与长公主扯上半点关系,你少自作多情。”
李兰道痴痴看向虚空,“妙珍死讯传来时我不敢相信,我要去看她一面,偏偏那时,宫里来人宣旨,选我做驸马。”
“我自然不肯。”
“我爹找人把我绑住,圣旨已下,我若抗旨,整个李家都要陪葬,我想去见妙珍见不到,我想知道她埋在哪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妙珍埋在哪,如果我以清白身名死,也许你愿意成全我。”
“我刺激亓令月,让她觉得亏欠我,就是想利用她找到妙珍的埋骨之地,原来没有,原来我都是白费力气。”
谋划成空,他活不长了。
魏向晚深呼吸,“孔家惧怕长公主势力,将妙珍草草葬下,不立碑就是孤魂野鬼,亓令月没说错,现在就是孔家人也找不到她的棺材。”
李兰道呜咽出声。
“孔家知道妙珍葬在何处的人已经死绝了。”魏向晚看着他,“但是他们不是死在送葬当日。”
“而是死在你和公主大婚的第二日。”
魏向晚露出讽刺的微笑,“因为你不愿意碰她,她就找人去找了妙珍的下葬地,打开棺木,将她的脸划烂,衣衫扯破,然后抛在乱葬岗。”
“清清白白莲花一样的姑娘因为你有了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极致的悲痛和愤怒压迫着李兰道,他眼前显出重影,喉间涌起一股甘甜又被他咽下。
“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无辜,但是我一想到如果亓令月看上你,你就跟妙珍解除婚约,妙珍是不是就不用死。”魏向晚流下眼泪,“想到这里我没办法不恨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也为此痛苦挣扎,我早就替妙珍报仇,要了你的命。”
小雪出现在殿门外,提醒有人来了。
魏向晚用帕子按住眼角,“我比你有用一点。”
“我去送了妙珍最后一程。你报不了的仇,我会报。”
李兰道听到此话升起希望,魏向晚去送了孔妙珍,她肯定不会让妙珍葬在乱葬岗那种地方,只要她及时把妙珍移葬,妙珍不会死后还要遭人凌辱。
他充满希冀地看向魏向晚,但是魏向晚什么都不愿意再说。
院判过来诊脉,“驸马气急攻心,须得精心养脉,否则不是长命之相。”
“太医一定要勉力医治,不然长公主可不能轻饶。”
魏向晚离去。
不多时李兰道就跟着进来,他眼眸亮的惊人,直直走向亓令月,“我一直懦弱不敢问你,但是如今妙珍生死无着落,我偷活了这么些年,我想问你。”
“妙珍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亓令月被逼问的后退,“驸马你说什么?孔妙珍之死是意外,我不知情。”
“当年你来找我,说心悦于我,要我做你的驸马,我说我已有婚约在身,你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退婚。”
“我不肯,三天后就传来妙珍意外去世的消息。”李兰道盯着她,“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巧合,长公主在其中真的无辜吗?”
亓令月回避他的眼神,“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驸马不是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何必再纠结从前的事。”
“我和你有什么好日子过?”李兰道惨笑,“你以为我喜欢你吗?”
“每一次和你的亲近都令我作呕,不是因为你和别的男人睡过,也不是因为你生了野种,而是因为你本人,每一次每一眼都让我厌恶。”
“我忍了这么久终究成空,我是个无用之人。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你朝夕相对,活着令人厌倦。”
妙珍,碧落黄泉,我去寻你了。李兰道在心里喊了一句,重重向柱子撞去,血浆流了满脸,双目圆睁瞪着亓令月。
死不瞑目。
亓令月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