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魏向晚仰头,“陛下召长公主驸马进宫,劝他和长公主圆房生下子嗣,出宫时再送上补品和太医。”
“这些不就是太后常做的吗?”亓肇不解,“这有什么用,驸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他若愿意软和,何至于闹了这些年。”
“太后做这些都是偷偷做,陛下做就是放在明面上。”
“长公主素来高傲,怎么会愿意自己闺房之事被人看热闹,她那脾气,肯定要闹起来的。”魏向晚笑,“长公主要来斥责陛下,陛下只说不忍太后心烦,想替太后分忧。”
“陛下劝太后让长公主和离吧,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过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趁还年轻,合离再嫁,再生个自己的血脉,比什么都强。”
这样太后就会和长公主陷入是否和离的拉锯中,对于宫中一些小小的人事变动,自然就感受不到那么及时。
“你想的太简单些。”亓肇摇头,“成亲一年两人还未圆房,太后就曾想让长公主和离,只是长公主不愿意,她可是呕着气半年不曾入宫,最后还是太后服软,不再逼问,长公主才进宫来。”
这些魏向晚倒是不知道,她突然呃的一声,“驸马如此强硬,太后就没想过用点不常规的手段?”
“长公主也不像那么老实的人。”
“李兰道自杀了五六次,光我知道的。”其实亓肇也挺佩服他的,到底厌恶长公主到何地步,才会这么水火不容。
“那陛下当初为何指婚?”
“我可没指。”亓肇摆手,“传出长公主看上李兰道时,李家就找人到御前递话,李兰道有未婚妻,而且门当户对情投意合。”
“结果后来就传来消息说李兰道的未婚妻意外死了,那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她要我来赐婚,我就不愿意,李家史传家,得罪了他,私底下编排我,我什么都没做,反而遗臭万年。”
“可是外人都知道长公主是陛下赐婚呢。”
“是她自己写的圣旨拿过来让我盖印。”亓肇还是说出自己的丢人历史,“这皇帝当的真没意思。”
“会有意思的。”魏向晚安抚亓肇,“她们也就趁陛下还年轻时欺负两下,陛下还能永远被她们欺负?”
亓肇依魏向晚之言把李兰道召进宫,看着他消瘦的模样说不出什么重话,反而坐下来和李兰道推心置腹,“驸马,酒喝多一点,蜡烛一吹,床上躺着谁不重要。”
“你这般和长公主僵持,她愈发不肯放手,你顺了她的意,指不定她觉得没意思,反而放你一条生路,何必过的这么拧巴。”
李兰道除了问礼请安什么话都不说,这是他一贯的应对办法,无论你说什么,我不听不回。
口干舌燥无效,亓肇摆摆手让他出去,当然补品和太医不要忘记带上。
亓令月听说陛下召见驸马后就一直在等待,但是等到太阳西垂,也不见驸马过来,他中午就从宫里出来了。
亓令月冷哼,这个犟种,还以为陛下能说动他,她也是个傻子。
亓令月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的泪,反而气势汹汹进宫,质问陛下为什么召见驸马。
“我和驸马是我的事,不需要陛下插手。”
亓肇这会在庆寿宫,已经和太后说了有好一会,讨论起李兰道来都是眉头紧锁,面对亓令月指责,亓肇只说是担心她。
“我不用你担心,你担心担心你自个吧,成亲这么多年了一个儿子都没有,别到时候还要过继别人的孩子。”这话说的很难听。
但是亓肇早先得了魏向晚嘱咐,亓令月发脾气什么话都敢说,陛下不必同她计较,陛下是关心她,怎么会和她争吵,她不识好歹是她的事。
不要和她争执,反而将事情带偏。
亓肇看向太后,“若朕真的无福,无子继位,还要过继,那也是亓家王朝亓家子孙,长公主如此下去,只怕李家不愿意过继子孙伺候香火。”
“朕也是怕长姐蹉跎一世,最后落得无衣无着。”
这话算是说到太后心坎里去,女儿没有血脉延续,等到日后还有谁记得她。
趁着她还在,还能压制陛下,换个亲事,生个孩子,以后也有依靠,不然等到她死后,再来指望谁有良心管她吗?
“令月,你和李兰道和离吧。”太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