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诚深森冷的眸光落在洛希身上,一瞬不瞬。
今晚的洛希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当众挑衅他了。
他倒是要看看,他要是梗着不喝这酒,她要怎么圆场?
洛希丝毫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极快,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看清楚彼此眼中的坚持。
洛希率先移开了视线。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对他时,她心里还是怕的。
这个男人天生就该是上位者,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今晚,她不能退缩!
陈芸不是想要看她一切被抢走时,痛不欲生的表情吗?她偏不给任何人瞧见!
不但不给他们瞧,她还要让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他们,都不是她洛希在乎的。陈芸要抢,那就抢走好了,她根本不在乎。
这其中,也包括傅诚深,她领了证,盖了章的合法丈夫!
“傅总不敢喝吗?”她指着傅诚深面前的分酒器,语气轻佻散漫。
“不喝。”傅诚深冷睨着她,摆明了要让她下不来台。
洛希并不尴尬。她走过去,端起分酒器,温柔地朝他笑起来:“洛总敬的酒,傅总不肯喝,可见是不肯给洛总面子。都是亲戚,我也不好干看着洛总丢了面子,这样吧,这酒,我替傅总喝了。”
陈芸忙阻止她:“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的未婚夫喝酒?”
洛希顺手把酒递给她:“你有资格,那你替他喝。”
陈芸看着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不敢应下。
那可是白酒啊,这么多酒一口喝下去,会要她的命的。
洛希不屑地笑她:“怂包。”
仰头,一口把半斤酒干了。
屋子里气氛诡异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没人再说话了,一屋子人都盯着洛希喝酒,暗暗佩服她的酒量。
洛希喝完,又去够酒瓶子,同时笑盈盈看向洛荣泰:“洛总,这第二杯酒,你该敬我。”
“你?你有什么好敬的?”
“你说呢?”
说这话,已经把洛荣泰面前的分酒器倒满了,又是小半斤白酒。
趁着递酒的机会,她小声问洛荣泰:“傅总知道洛总还有个亲生女儿吗?或许,我该亲口告诉傅总。”
“敬,我敬。”洛荣泰认命地喝下去第二杯酒。
一斤白酒下肚,他不行了。酒还没喝完,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急的王悦忙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忙着灌醒酒汤。
洛希举起分酒器,无视某道森冷视线:“这杯是敬我的,我干了。”
又是仰头干了。
接着,第三杯递到了陈芸面前:“姐姐说,这杯酒该敬谁呢?”
陈芸哪敢跟她拼酒,可怜兮兮地摇着傅诚深的胳膊:“诚深,我不会喝酒。”
那样子,摆明了是在指责洛希欺负她。
洛希不客气地讥诮:“傅总是打算替女朋友喝吗?”
傅诚深唇线紧绷,眼里着暗火:“够了。”
洛希眼神轻蔑:“傅总心疼了?”
傅诚深森森冷意的声音传入她耳膜:“洛希,你过了。”
洛希原本稳稳端分酒器的手抖了一下,洒出来一点酒,把她的指尖打湿了。
她忽然就有点嫉妒陈芸。真好啊,即便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只要装装无辜撒撒娇,立刻就有人心疼。
而她呢?心疼她的人,在哪儿?
身体忽然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没意思的。
她放下分酒器,看向陈芸:“记起来东西放在哪里了吗?赶紧还给我。拿到东西,我立刻离开。”
“记起来了,你等着。”
陈芸取来相册,洛希打开翻了翻,确认是她的相册无意,转身就走。
这时候谁也没有继续吃饭的心思了,任凭陈芸如何活跃气氛,屋子里都是一阵有一阵诡异的安静。
傅诚深只觉得太阳穴霍霍地疼。一时就有种冲动,想要冲出来揪住洛希好好质问她,为什么要来搅局?为什么偏偏要为难陈芸一家?
今晚的她,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我先走了。”他站起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