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看着下面众人的目光，虽然那些人脸上都是多冷川的愤怒，但倘若自己无法给出一个答案，恐怕也会有损自己的名声。
圣知道，自己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所为圣人者，便是知无不尽，德无不正，品无不端，行无不乱之人。做到此四点，便可谓之为圣人！”圣说道，“不知九皇子认为老朽对圣人的认知，对否？”
听到圣对于圣人的理解，冷川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看到冷川的反应，圣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冷川此举，分明是对他的否定。自己身为圣，何人敢质疑自己？何况冷川只是一个刚刚及冠之人，难道他对于圣人的理解还能高过自己不成？
“看来九皇子对于圣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知能否说出来，让老朽也涨涨见识？也让天下的人知道九皇子心中的圣人是何种模样！”圣说道。
“敢质疑圣，你能比圣对圣人有更好的理解吗？”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下面众人再次开始了嘲讽模式。
圣这句话，明显有意将冷川推到天下人的对立面。如果冷川的解释不能让众人满意，恐怕还会有泥巴朝他飞来。
“本皇子不才，恐怕无法像圣那般对圣人有自己的见解。但本皇子曾读过几本圣贤，其中对于圣人的理解，本皇子颇为赞同！在此，本皇子就向各位转述一下圣贤中是如何定义圣人。”
冷川知道自己的能力，仅凭自己这点学素养想要胜过圣对于圣人的理解，根本不可能。但他前世所在的世界，泱泱华夏，五千年明，至少出现过两个半的圣人。而且很多古人对于圣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冷川只需要将前世古人的见解搬过来，就可以秒杀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请九皇子赐教！”圣说出此话，明显是对九皇子的嘲讽。
冷川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现在对方有多嚣张，后面就会有多凄惨。
“中说，所谓圣人者，需达到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在本皇子看来，想要成为圣人，需要同时做到立德、立功、立言，三者缺一不可。而所谓立德，即需要树立高尚的品德，此为第一要义；所谓立功，即需要为国为民建立功绩，此为其次；所谓立言，即需要提出具有真知灼见的言论，此为最次。”冷川转头面向圣，“不知圣前辈，这三不朽，做到了哪一个？”
听完冷川对圣人的理解，圣的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最后转变为酱紫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有一口气憋在胸口，总是呼不出来。
冷川虽然看不到圣此时的样子，但听对方的呼吸便已明白，自己的话让对方很是难受。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既然被称之为圣人，岂能只专注于自身的得失？当以胸怀天下，心有万物。在本皇子看来，只在乎诗词是否胜过他人，章是否流传千古，并不是圣人所为。朝悔其行，暮已复然，蝇营狗苟，驱去复返。圣前辈，这就是尔等人的真实写照！”
“你...你...”圣听到冷川竟然如此侮辱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冷川，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何为圣人？”冷川大喊一声，“尔等可明白？你们不会明白！穷其一生也不会明白！圣人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冷川再次面向圣，“圣前辈，你做得到的吗？在本皇子看来，战神落千山比你更适合被称之为圣人！”
“你...噗！”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便缓缓倒在了平台上。
“老师！”宰相罗涵看到倒下的圣，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急忙来到圣的身边，小心扶起圣的头，急切地呼喊着。
“快！快传大夫！”柳青枫看到罗涵跑过去，也才反应过来，急忙呼喊道。
很快醉仙楼的仆人来到房间平台上，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圣抬了出去。
冷川听到罗涵和柳青枫的呼喊，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步。其实冷川预料到圣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会直接被气晕了过去。毕竟这横渠四句拿出来，足以镇住所有人。
下面的众人面对倒下的圣，鸦雀无声。就算圣都被冷川气晕了过去，此时也没人再敢站出来与他辩论。但冷川可不想就这样放过下面的这些人。
冷川用手指着下面的那些人，“尔等自称人，却是思想固化，愚昧无知！所写诗词不达意，狗屁不通，就算这样也敢自称人？你们其中有些人为人师表，孩童称一声先生，但你们可知何为老师？”
下面众人被冷川指着鼻子骂，但未有一人站出来反对，反而众人都像那乌龟一般，都将脑袋缩在脖子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想当然认为冷川骂的只是别人，不是自己。
“为人师者，人之贵人，天下之贵人！关乎人之生命，关乎圣学之传承，关乎天下之太平，成人子弟则天下至德，误人子弟则天下大失。天下人倘若都如尔等一般，大未王朝可还有希望？就凭尔等，也想让本皇子给你们一个解释？尔等，配吗？”
尔等，配吗？冷川的这一句话像是一击重锤，重重击打在下面这些人的心上。这是对他们这些人何等的蔑视。
冷川说完，转身拂袖离开平台。
看到九皇子离开，下面众人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刚才众人义愤填庸想让九皇子难堪，现在可好，不但未从九皇子那里得到一个解释，反而被重重训斥一顿。而且九皇子的训斥让他们无话可说，只能愣在原地。
冷川回到房间，让流霜搀扶自己坐下。
冷川现在仍然感觉很激动，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当着上千人的面骂他们，而且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这种畅汗淋漓的感觉，让冷川心情舒畅。
此时流霜看冷川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满和偏见，相反流霜的眼睛里已经满是震惊和崇拜。如果说以前流霜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六皇子身边，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现在的九皇子，不怕将圣骂的吐血，就算是天下的人都被他骂了一遍。如此气魄，试问整个大未王朝，甚至整个天下还有谁。
醉仙楼四层的陇月红叶，听到冷川如此痛骂圣和天下的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平静，最后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这可是要与自己成亲的男人，想到这里陇月红叶的脸上飞上一片嫣红。但是随后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陇月红叶眼神又暗淡下来。
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跟他一起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