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喝了不少的茶,但是他的酒似乎还没有醒,拉着慕淮舟就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楚全部吐了出来。
慕淮舟充当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怎么插嘴,而是让他把自己所有的辛酸全部说了出来。因为他清楚,此时的慕玄江并不需要一个和他交流的人,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听他把这些话都说出来的人。
当然,慕淮舟当然并不全都相信慕玄江所说的话是句句属实的,他宫中那么多信得过的人,哪一个不会听他诉说苦楚,干嘛要说给自己这个上一辈子的宿敌来听。
慕淮舟自然是留着很多心眼的,毕竟慕玄江可不是康妃那种级别的人,他可是靠着自己的手腕安安稳稳地坐上皇位的人,其中他拔除了多少的党派,又铲除了多少异己,慕淮舟也数不清楚。
“淮儿在想什么?”太后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沉思,她转头看向慕淮舟,露出和蔼的笑容。太后很少对着他笑过,每次看到他几乎都是板着脸,一副极其威严的样子。今日,能有这般福气,倒是沾了不少李云岫的光。
“没什么,只是想着等到云岫回到王府之后,该给她安排到哪个院落住去。”慕淮舟开始扯谎,他随口一编,太后那边倒是蒙混过去了,李云岫那边自然是不行,毕竟这个他们早就谈论过了。
李云岫要搬回芳蓉苑,这是自己劝不住的,他现在说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太后能够帮忙劝说一下李云岫。
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李云岫重新住回芳蓉苑的,所以李云岫原来那个想法现在怕是要流产了。现在欺骗太后也没有用,若是她搬回芳蓉苑的消息传回了太后耳朵里,自己怕是又解释不清。
李云岫瞪了慕淮舟一眼,她早已弄清楚慕淮舟的心思,为了让自己搬出芳蓉苑这个人倒是会想办法,竟然拿太后来压自己。
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李云岫也只好松口,“不必想了,我回去住到衿雪居就行,不必麻烦了。等芳蓉苑重新打理好我再找时间搬回去,毕竟那里住久了,我比较有感情。”
“也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一时半会不急着搬回去,那里现在还是有些危险。那个人能放火第一次就能放第二次,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揪出凶手。”太后虽然对着李云岫说的,但是这些话确是说给慕淮舟听的。
“孙儿明白了。”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慕淮舟微微勾起嘴角,李云岫回了他一记眼刀。
“现在看到云岫安然无恙,孙儿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既然没有别的什么事,就不打扰云岫休息了。”他对着太后微微行了一礼,“孙儿就先退下了。”
太后无奈,“那你先退下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趁着还没有宵禁直接回裕王府吧。等到云岫的身子好些了,哀家自然会派人将云岫送回王府。”
“那就多谢皇祖母了。”
慕淮舟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李云岫,便转头离开了房间,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不方便在这里多停留些时间了。
反正李云岫已经安然到达祥宁宫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慕淮舟便放心地离开了。
慕淮舟先是在宫中走了一圈,他其实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而是在观察周围到底哪里安插了眼线。这些眼线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毕竟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三王爷,这些人到底是不会拦着自己。
他去了东宫,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是他主动起去找慕玄江,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去见他。
慕玄江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非常错愕,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自己和他都是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上一次去找他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喝多了,脑海里面一直想着这个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三弟,就去找他,和他倾诉了自己之前那些经历。
果真是喝酒误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他说了多少秘密,没想到还能让人家亲自找上门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知道你想见乔落宣。”只这一句话,就将慕玄江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确实是这样的,自己确实是非常想念乔落宣的,恨只恨此生无缘,也没有其他期盼,只求她能够幸福安康就好了。
“三弟,真是对不住啊,上一次孤喝大了,没想到倒是麻烦了你。”慕玄江拍了拍慕淮舟的肩膀,“孤说的那些事,你就当作我是在做梦,毕竟世界上哪有那么怪诞的事情呢。”
“我相信。”慕淮舟用肯定的口吻说道:“皇兄说得字字句句,臣弟都相信。”
这下轮到慕玄江懵了,“你说什么?”
慕淮舟轻轻笑了笑,说道:“我是说,我相信皇兄昨天晚上对我倾诉的那些,若是皇兄觉得为难的话,臣弟倒是可以把乔”
“不必了。”慕玄江声音有些冷,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阿宣最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你若是把她当做礼物一般送来送去,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辱。她既然选择了你,就希望你能还好待她。”
“孤也没有拜托过你什么,今日为了阿宣,就算是求你了。你若是想要什么好
处,尽管提出来。”
“她对云岫的敌意太深了。”慕淮舟直接挑明,“但是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皇兄这般聪颖,喜欢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中人。可是我府里的那位乔侧妃,倒是实在愚笨,臣弟想,皇兄喜欢的应该不是她这种的。”
“你什么意思?”慕玄江稍稍皱了皱眉。
“臣弟就是先告诉皇兄,臣弟感觉乔落宣莫名其妙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性子。”
慕玄江瞳孔放大,看着慕淮舟,“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直接告诉孤。孤现在对你没有敌意,你不必拘谨,你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场火也不是我做的,你大可相信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