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不可能跑的,云清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府医过来。
府医人至中年,鬓发乌黑中掺着白,精神抖擞,看着是个靠谱的样子,被小丫鬟叫过来后就搭手给云清号脉。
接着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是如今公子体内余毒未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较好。煎服的药也要跟着吃,公子可切莫再任性了。”
小丫鬟闻言眼睛一亮:“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监督公子的!”
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吃药任性,一个看不住就全给泼了,这次为了公子的健康着想,她也要好好看住公子。
云清隐约觉得自己被盯上了,然而现在的形势容不得她反驳,就算是为了自己能否跑路着想,她也只能老实喝药安心养病。
原身说起来也是忒倒霉了,前脚刚被先皇托孤出了宫,后脚就被阉党的党羽一箭给射了个对穿,幸好离府私下里招揽了神医羽先生——也就是刚才的那位府医,才勉强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不过这话也不能算是全对,毕竟如果不是云清穿越过来,这具身体早就凉了。
云清觉得头疼:“早知道会穿越,我就不该熬那个夜。”
云清本人就是研究历史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历史的潮流有多残酷,尤其是在这种混乱纷争的时代。
离氏是将门世家,自大熙开国一直显赫至今,世代镇守边关,忠心不二,是边疆最锋利的一把刀,偏偏离氏长子选了从这条路,便也只能守着偌大府邸,孤身留在京中,只可惜死亡也来的太快。
这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最终被埋葬在了党派纷争中。
云清把自己现有的所有记忆整合了一下,还没有想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办,伺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就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公子,平江王邀您入宫。”
幼帝的这位傀儡皇叔可是个人物,先皇在位时伪装出一副玩物丧志的纯良模样,听到先皇驾崩的消息立马就从封地赶了过来,短短一月之内,竟和阉党形成了僵持之势,谁也动不得谁。
现在平江王住在宫中,就差披上那一身黄袍了。
消息可真灵,云清刚清醒过来恢复没多久,这邀请立马就给递到离府来了。
云清在心中唏嘘一声,不得不面对这个局面:“走吧,入宫。”
幸而原身学过改变声音的方法,肌体记忆存在,云清至少不会露馅儿。
虽然身上的痛意仍然很明显,但可能是最开始灵魂与身体的适应期已经过去了,云清这会儿倒是好上不少了,精神头看着都足了些,去赴这场约倒也没多大问题。
离氏长期位于权力中心,纵然主人家常年都不在家,可府邸的位置依然很优越,就位于皇宫不远处,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宫门处。
平江王的人早就守在那里了,云清刚下车就把她团团围住。
云清心里骂着,表面微笑:“平江王殿下这样做,不太好吧。”
为首的护卫眼神倨傲:“离太傅大病初愈,殿下惦记着您,您还是不要反抗为好。”
反抗个屁,根本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