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除外。
拉开帘子,面前的景象倒是很眼熟。
少女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五官拧在一起,看起来扭曲而恐怖。
一只纤纤玉手撩起白纱倾覆的裙摆,露出其中裹着一层一层纱布的一条纤细。
她一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术刀,在纱布边缘剥开细微的空隙,接着无比熟练的用手指按住刀子,以极慢的速度划开一条口子。
做完这一切,她却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哪怕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紧紧盯着那条不断渗血的腿,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愤怒,
“我好像记得我说过,你做什么都好,但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我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看着对面正握着刀的安曦,她那执笔式的握法很是标准,最能精确的切开肌肉组织。
看来并不是第一次了。
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我快步上前,一把抢过那把染着鲜血的手术刀,然后伸出手掌死死掐住她那雪白的脖颈,冷冷说道:
“你要真的想死,我有个更快的方法。”
“但在死之前,你该想想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还有什么话没说。”
我松开安曦,任凭她俯下身一个劲的咳嗽。
炎热的夏,轮椅,男女,绷带,手术刀。
安曦抬起头来,胸前不断起伏,脖颈上还带着一道勒痕,口中喘着粗气,冷冷的盯着我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
“你好,我是苏医生,”我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这个自暴自弃的绝美少女,接着一如既往地冷冷道:“可以提供除自残以外的一切医疗帮助。”
安曦侧过头啐了一口,接着看向我骂道:“你算个什么狗屁医生?只会管人闲事?”
我随手抽出早已放在一边的纱布与碘伏,不由分说的低下身,一把撩开那轻薄的白纱,露出底下的两条修长,其中的左腿早已伤痕累累。
“喂!你就这样当医生的?!”
拆开纱布,止血,上药,重新缠上一圈,我没理安曦那气愤的谩骂,一切进行的极为熟练,迅速。
做完,起身,安曦有些讶异的嘲讽道:“想不到你还挺快,比我见过的任何大夫都快。”
我扫了眼她那完美无瑕的右腿,脚腕处的伤依然还在,又抬头看了眼那有些羞红的脸蛋,向后倒退一步。
鞠躬,道歉。
“对不起。”
尽管语气冰冷,但这是我为数不多真心的道歉,伤人是为了医生的责任,包扎是为了医生的义务,道歉,是为了医生的本分。
安曦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我起身,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原谅眼前这个家伙,那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干脆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得了得了,起来吧,我就当没发生过。”
我起身,随手拿了把椅子放在她身边,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怎么,你也想像那些心理医生,大公无私,假模假样的来给我做心理辅导?免了吧!”
“你们都一个样,根本不懂无法起身,无法奔跑的痛苦,只会站在一边自说自话。”
“还是说,你看上这张脸,觉得我很好心动?会像条狗一样给点食物就摇尾乞怜?做梦!”
“喂!”许久不见我说话,安曦不满的推了我一下。
我晃了晃头,睁着惺忪的睡眼,满不在乎的看着她说道:
“哦,刚刚睡着了,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