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腹磨蹭她下巴。
“如果有人胆敢摘下你,我一定让他好看。”
“知道吗?我最亲爱的。”
“你好像忘了我走之前对你说过的话。”
戴妮娜的瞳孔有过片刻间的放大。
宋济之从前座扭过头来的样子依稀浮现在她眼前。
“如果有人胆敢染指你,我一定会把他的大腿肉割下,呈上银盘送到你面前,看着你送进嘴里。”
她以为那只是比喻。
然后她当那是一个屁给放了。
现在,她的脊背犹如被一条冷血动物悄悄爬过,留下一阵让人齿冷的冰凉的触碰感。
她有些讨好的露出了自认为很是甜美的微笑。
“耳环很漂亮,我很喜欢。”
“至于我说的话,你忘了吧。”
宋济之收回手。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
“你早这样,不就对了。”
对个锤子。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莞尔一笑,挽上他胳膊。
“我现在还差一双鞋子,你帮我挑选看看。”
不出所料,宋济之的癖好的确非常变态,一整面的鞋子里他好死不死挑了跟最细,最高的那一双。
那简直是一种酷刑。
从穿上的那一刻起她的脚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脚。这种鞋子在她眼里毫无美感,最大的功能无非是显得她摇摇欲坠,像一个需要人搀扶的残疾女人。
她认为他是诚心报复自己。
他浑身舒适保暖而她全身透风饱受熬煎。这种美丽就像是一种火刑,陡然间,她觉得自己是一种异化的人类。
而他满足于她的这种异化。
满足于她扭曲的腰身,涂满口红的嘴,满足于她被丝绸、高跟与妆容束缚起来的样子。
就像是古罗马的好战之徒满足于那些被绳索栓套起来的奴隶。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怜惜的征服,这种征服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爱她。
他趁势揽住她腰身。
她就像一片雪花一般地在他滚烫的手掌里融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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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与身体之上所有束缚的斗争让她精疲力竭,只能靠着他手的力量移动起自己的身躯。
可是很可怕的,对于像她母亲王一贤那样的人,这种生活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她们穿上了精神上的细高跟,在名为美的模具消耗自己旺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最后将所有的支撑放在某个人的手掌里。
戴妮娜感到一阵害怕。
因为她正在慢慢地朝着母亲的方向堕落,哪怕她极力否认这一点。她在重蹈母亲的覆辙,在一个男人的掌心里,在这样的方寸天地里,安然交付自己的一生。
她望向宋济之那英俊的侧脸,有如罗马人一般挺直突出的鼻梁。魔鬼不在地狱里,魔鬼就在她的生活之中。
那又如何?毕竟她求神救自己的时候,没有人出现过?不是吗?
将就她磨蹭着走了一段路的宋济之实在没了耐性,索性弯腰将她抱起。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的外套上,有一种刺刺的感觉。
他不解,“真有这么疼?”
“别的女人穿起来如履平地,你呲牙咧嘴就像是上刑。”
“你知道为了这一双鞋,有的人会等上好几个月就为抢吗?”
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那是自找苦吃。”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那样。值得追求的东西很多,为什么非要追求折磨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