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气只为划清界限,只为保全她自己。至于她言语里的感谢,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意思,可能她心里还认为他限制她自由,是多管闲事。
他突然意识到,像她这样从小在他人屋檐下讨生活,察言观色在心里打好腹稿说些讨大人欢心的话是基本。戴妮娜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能考虑的不该考虑的全考虑上了。
宋济之说,“如果你的目的是重新回到你伯父家里,那么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你母亲,妮娜,她早已视你如无物。”
他感到她双手有那么一刻攥紧过,她眼眶中有泪水打转,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他戳中了心事。
他抱着她走进大门,把她放在沙发上。
菲佣唧唧呱呱的上前来,她还不会讲中。
戴妮娜听见宋济之用沉稳的口气不徐不疾的提出要求。他用的是很有教养的牛津腔,即便是对着佣人,也保持着良好教育下所秉持的那份涵养。
戴妮娜的双膝有些无措的碰在一起,她穿的还是睡裙,外面套了一件罩袍,手臂膝盖和腿上全是红色的划痕和起皮的戳伤。
佣人拿来药箱,宋济之伸手接过。
他从药箱里拿出碘伏棉棒。
宋济之抬起她一条腿。
戴妮娜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缩。
他握住她脚踝,将被碘伏侵染的棉棒放在她膝盖戳伤的地方。她疼的发出嘶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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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济之并没有因为她的声音而停手,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涂抹伤口的时候带着一点力,这力道不大,却足以在她脆弱的伤口下留下一阵剧烈的痛感。
“知道疼为什么还要走出去。”
他对她说话倒失去了那份涵养和客气。隐有点威胁的意味。
“你好像很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他转移阵地,开始给她的小腿上药。
她吃痛,却即刻咬紧了下嘴唇。
她想是他不愿意听见她叫痛。
这点疼都忍不了,小姐身子丫鬟命。她想起母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想要博取什么同情,小小年纪,便心机重重。”
她想那是因为自己不坚强所以母亲才那么生气。所以从那时起,她就抵触叫痛的能力。就像一只兔子,无论受到何种对待,都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其实,是不对的。
如果你不喊痛,那么便会受到更惨无人道的对待与折磨,并且还会就此归咎于,这是你自愿。
戴妮娜在心理上仍是依赖母亲,这也许是生物本能,因为她来自于母亲身体。
可是就如同宋济之所说,他的母亲早已视她于无物。他不像在说谎,戴妮娜心里知道,他讲的是对的。母亲抛弃她,情理之中,母亲憎恶她,她知道。
当他替她的腿上完药的时候,她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救我的理由,我不能回到伯父家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与你哥哥的婚姻。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能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