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辞似有缓解气氛之意。
“皇上。”皇后听到\''嫡女\''两字,才缓和脸色,露出娇羞的样子,柔声道。
陈朝辞又转头面向王婵,笑着问道:“不亏是宸妃的亲妹,这琴技丝毫不输其姐。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王婵闻言,抬着头满心欣喜:“什么都可求吗?”
“婵儿。”宸妃深怕王婵失言,急忙想要阻拦。
“唉,但说无妨。”
“臣女,斗胆,愿学娥皇女英,与安阳郡主一同嫁与宣王。”王婵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将心中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臣女自幼爱慕宣王殿下,望皇上成全。”
王婵果然不负宋苒惦念一晚上,这帮忙退亲的人物里,得好好记上一功。
殿内再次寂静。
众人纷纷汗颜,但心中依旧不免感叹,今日的戏尤为精彩。
众人,一边看向南郡王妃,她依旧端坐在那,没有出声。又看了看旁边的宋苒,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还不忘向嘴边送着酒杯。
一边,又看了看宣王。见宣王连头都未抬,自顾自的向酒杯斟酒。心中已是明了。
众人来回看了几眼,最后又将目光投向皇上陈朝辞。
王婵跪着,未闻任何声音,小心翼翼的微抬头,想要观察一下圣颜。
陈朝辞内心已是苦不堪言,心想:朕为何要办此家宴!苦的是他啊!怎么能生出这么多事端。
最后还是宋苒打破了寂静。
她站起身,向皇上、太皇太后福了福身道:“臣女幼时初入宫闱,深得皇上、太皇太后庇佑,如今愿常驻南郡,固守边疆,永保陈国安定。”
宋苒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掌,继而道:“臣女这双手,手握长枪厉剑多年,早不似寻常女子纤纤玉手,对于音律也是一窍不通,更别说女红。宋苒自认无法胜任宣王的贤妻,如今宣王又更好婚配,宋苒自愿——”
“皇上,臣弟早已说过,只娶一妻,绝不纳妾。如今,定了与安阳郡主的婚事,臣弟必不辜负圣意。”
宋苒对于陈朝白的话大为惊讶,她侧身看向他,不想,与陈朝白四暮而望。他深情款款,而宋苒不明他的爱意从何而来,他们的交际,真的是屈指可数。
陈朝白才是杀人诛心。
一妻不纳妾,话说的很明白。即使王婵要嫁,也只能当妾。而他,连妾都不需要。
王婵只是个宠妃的亲妹,轮身份怎么与宋苒这个郡主相提并论。
“臣妾教妹无妨,请皇上恕罪。”宸妃踉跄的叩跪在地,真的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宸妃本还心存感激,幼妹知她尴尬处境,愿挺身而出为其解难,不想竟然惹出更大祸事。
王婵刁蛮任性,被家中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在皇权面前太自不量力。
“皇上,南郡王常年征战沙场,为陈国黎明百姓安居乐业,殚精竭虑鞠躬精粹。如今将其女儿嫁入京城,还未成婚,已被他人惦记,这如何让其安心。”皇后鄙夷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宸妃,嘴上不忘加了几把火。
“皇上,莫让人心寒。”
“皇上,哀家累了。”太皇太后抬手揉揉了眉心,一脸倦意。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底下的王婵,说道:“宸妃,改日让你母亲为其妹择一郎胥吧。届时,赐黄金百两以示嫁妆,也算是赏了。”
太皇太后言语透着极其不悦。宸妃入宫后,深得龙心,皇上对其颇为专宠,本引太皇太后不满。今日,她幼妹不分场合,逼婚宣王,欲夺太皇太后母家郡主的夫婿,更让太皇太后艴然不悦。
这场家宴来的皇亲女眷众多,所发生的事,也在京中被议论了多日。本有意向王家提亲的世家公子,听闻宫宴之事,都望而却步。
家宴散去后,陈朝白并未马上离开。饶有兴致的坐在那,一个人喝着酒。
晚上家宴,嫔妃们自然要与皇上一同进殿,而各家女眷需提前进殿等候。宋苒在宫中也是待过几年,自然是懂的。所以她便早早带了红蕖去锦绣宫外守着。
她也不想真的遇见这蠢笨之人。
她假似迷了路,领着红蕖在那转悠着。红蕖配合着自家郡主,还不忘高声道:“郡主,那王家姑娘看着对宣王情深似海的,若是向皇上求了娥皇女英,与您一同嫁了王爷那该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
“还不快走,一会母妃见不到我们该急了。”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王婵听的,也是的确管了用。只是她不知,说出这些话时候,还有一个人听到了,那人便是陈朝白。
他也绝不是想听墙角,本意是找宋苒一同入殿,毕竟如今,他们已有婚约,他也想借此机会,公开宣布。但是听到这一席话后,他改变了注意。想着,今日家宴,必是有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