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济之走上天台,他调整笑容,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戴妮娜走去。
他的心情十分愉悦,连带着步伐也轻快异常。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脸上挂着一种忧郁之色,完全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种报复完的愉悦。
明明他的人告诉他,戴先生和孙小姐几乎是满身伤痕一脸颓丧之色离去的。
戴妮娜抱着双臂,连他到来也未曾发觉。
他将一只手掌放在她肩头之上,一种掌控而富有占有欲的姿态。
她应声抬起头,看他一眼,眼中有一种无助。
“你来了。”
语气很平静,并无他想象之中的欢快。
她突然转过身去,抱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
“抱我一下。”
他的手绕到她背后。
“怎么了?”
“间歇性忧郁?”
她不发一言。
“他们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
“我很累,特别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快乐。”
宋济之轻笑。
“为何?”
她说。
“伯父十分残忍,那是他真面目,我懂。可我依旧觉得齿寒,他竟做到那样。”
宋济之轻拍她脊背。
“生活不是童话,妮娜,你应该懂。
握住她的肩膀,他把她从他怀抱里拉出去。
他目光炯炯。握住她的手滚烫。
“所以现在你在害怕?”
戴妮娜说。
“我已然得罪孙映然,明明伤害她的人是伯父,但是她最恨我。明明伤害我母亲的人是父亲和你大哥,她也最恨我。”
宋济之说。
“所以呢?要不要帮你杀掉。树敌可不好,只有死人不会成为你的牵绊与障碍。因为人是会说谎的。一时诚服可能是因为你的处境无法被他伤害,可是总会咬你的。”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今天放过他们,因为你今日没有踩得更狠,下手更重,没有把他们的脊梁打断让其永远没有翻身机会。”
“日后,那会成为你的炸弹。”
戴妮娜苦笑。
“我早已经习得性无助。”
“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腹背受敌,可是我竟找不出真正的凶手。”
她正视他。
“其实无论他们道不道歉,你都会签约的不是吗?你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孙映然是白挨了打。”
宋济之不置可否,他问。
“那你生我气?因为我平白无故给你树敌。”
她摇摇头。
“不,我不这样想,因为只有你顾我,为了我甘愿浪费时间演这一场戏。”
“她被我得罪又如何?日夜切齿拊心想要抱这一箭之仇却又苦于无能报复而坐立难安的人不是我。”
“她恨我我也照常一日三餐,吃饱睡好。”
“她识人不清那不是我的错,她所遭受的东西是她的选择。即便她恨我怪我,可是顽疾不在我这里,而在她身旁。”
宋济之说。
“你妹妹那里我送去了礼物,她吓得不轻,但是此事之后,孙小姐那孩子应该没有胆子再去烦她。”
戴妮娜很诚恳的对他说。
“谢谢你宋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