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抢粮,还抢人?抢人的那个呢?”
一个士兵抬眸,打着哆嗦轻轻应了一声。
萧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顶多十八九岁。
“拉下了,给方才死的那人偿命。”
“大人!大人!”
那人被拉到远处,一个士兵手起刀落,那人头颅落地。
士兵将头捧了来给萧牧,萧牧只看了一眼,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丢了,本王看着心烦。”
其余的士兵见此情形,魂魄早就吓得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有一个甚至都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这些士兵年纪都不大,又疏于管教,正是轻狂无法无天的时候。
萧牧翘着二郎腿,看着那些士兵。
“你们都不知道是这里的哪家的纨绔子弟,无法无天,当了兵呢,全然不知保家卫国,只当成你们作威作福的一个好处。既然你们疏于管教,本王就替你们的爹娘管教管教你们。”
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萧牧眼前突然一黑,紧紧抓住椅子,缓了一缓后,道。
“私动朝廷战马,扰乱百姓,该如何处置?”
“杖八十。”
“拉下去。”
“大人!大人!饶命啊!”
萧牧再也不肯看那些被拉下去的士兵,脸色冰冷如霜,杀伐果断,连一旁的姚鼎都看呆了。
“那些被侵扰的百姓呢?”
“几个大人正在安抚。”
萧牧听言,微微一笑:“算他们还有心,都是谁记录下来,日后嘉奖。把那些百姓都给本王请来。”
不多时,那些被侵扰的百姓走了过来,给萧牧磕头请安。
萧牧温和笑道:“都免礼平身吧,这件事情,是官府没有办好,是我们官府的过失。你们都损失了多少,稍后本王会让人统计,让官府赔偿给你们。方才那位小娘子呢?”
一位女子哭哭啼啼地应了一声,看起来还不如萧牧年纪大,想必是刚成婚的小夫妻。
萧牧心里惋惜不已,推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放在女子手里。
“这枚戒指还值几个钱,你妇道人家过生活不容易,留着过日子,或是改嫁置办嫁妆吧。”
女子感动不已,就要给萧牧磕头。
“不必了不必了,去吧。”
“多谢王爷,奴家回去,一定日日在菩萨面前给王爷祈福,求菩萨保佑王爷一定心想事成!”
萧牧笑道:“好好好,本王当承你的福了。只是本王还要问一句,幽山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么?”
女子没有说话,一个老人道:“不瞒王爷,自从北燕犯境,那位陈大人走马上任,一切都变了,那群兵老爷,说什么为了保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总要让我们偿还些,今日抢东家的米,明日头西家的鸡,以至于打家劫舍,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哪里还有一点当兵的样子,和那些土匪有什么区别!”
老人说着,逐渐泪眼朦胧,哽咽起来。
其余百姓被他煽动的,也开始哭了起来。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呦!”
萧牧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抽了一鞭,无比疼痛,在来之前,他已有准备,河西必然是有弊政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河西的局面,已经坏到了这个样子。
官府没有钱,发不出军饷,逼得当兵的从百姓身上抢钱。
军队不经训练,一眼就看出都是一群纨绔子弟,上不得战场。
大敌当前,却民心惶惶。
陈德忠的事是怎么办的!
萧牧越想越气,巫蛊之毒常常会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发作,此时他急火攻心,又发作了,身上的血肉好似被生拉硬扯,一点点地被撕扯成碎片。
“啊!”
萧牧一口鲜血吐出,晕在椅子上。
“殿下!殿下!”
“都别乱!快去叫随行的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