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哇!”
太后拿起佛经仔仔细细的翻看着,她笑容满面,连连点头,而后满眼惊艳的看向姜明菀:“这些可是你亲自抄录的?”
“禀太后娘娘,都是小女亲手抄录的。”
这礼物属实让太后震撼了一番,她回宫也不过短短几日,可这经抄录的却是一丝不苟,精致的簪花小楷清秀灵动,可见下了不少功夫,足见其诚心。
“像你这般大的孩子能这般沉住心思抄录佛经实属不易啊。”
“太后有所不知,小女前段时日曾经大病一场,病中得佛祖庇佑,自此臣女便时常抄录佛经。”
“嗯,你的簪花小楷师承何人啊,可是你父亲教授?”
“臣女的字是临摹已故亡母的字帖学来的,臣女不才,未得母亲精髓之分毫”
一阵清风吹过,阵阵熏香的味道弥散开来,太后看了看手中的佛经,又看了看姜明菀
,“这香也是你制得?”
“禀太后,此香的方子乃是臣女生母所制,臣女抄写经时偶然点了这味香,发觉此香可使人眼目清明,神清气爽,太后放心,臣女将香料拿给吴太医看过的。”
“嗯,你有心啦,哀家很喜欢你的这份礼物,想你的生母定是位才貌双全温婉良善的奇女子。”太后看着姜明菀言笑晏晏。
“臣女的生母早亡,臣女对她并未有太多的印象,但是生母离世前曾为小女留下不少籍,都是母亲亲手写的,小女时常翻看,从中获益匪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将你教导的这般豁达明理,足见她是位好母亲。
“谢太后夸赞!”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姜明菀一边回答一边仔细观察周围是否有异动。就在这时,一位脚步稳健的宫女从她身边经过,向着太后走去。她抬起头看去,那宫女神色有些慌张,一只手吃力的端着盘子,微微有些颤抖,而另一只手却隐藏在袖子之中,隐隐的可以看出藏了什么东西的模样。
“这位姑娘可是新来的宫女?怎的一手端盘,难道管事姑姑不曾教你,这样于理不合吗?还不快将另一只手拿出来,免得冲撞了太后!”姜明菀突然指着刚从她身边经过的宫女说道。
众人目光皆朝着姜明菀所指的方向看去。此时,那宫女显然有些慌乱,盘子再也拿不住,当!摔落在地。
“大胆!哀家看内务府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什么人都能送来殿前当差!还不下去领罚!”随着皇后的训斥,那宫女不仅没有跪下谢罪,反倒是将藏在袖子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向着太后的方向跑去,此时众人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护驾,护驾!”一个女声突然在殿内响起。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虽然侍卫们听到呼喊立刻进入殿内,但还是晚了,那宫女抬起刀,猛地向太后刺去。
“噗呲!”血瞬间浸红了淡青色的裙子。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慌失措,甚至没有发现,姜明菀何时跑了过去,挡在太后身前,那刀竟直接插入姜明菀的胸口。
此时侍卫冲上前,一刀劈去,那宫女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还在喃喃自语,“天莲教必胜!”
竟是天莲教的余孽
“太后您没事吧!”被太后扶住的姜明菀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强撑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太后,阿菀没将您的衣服弄脏吧?”
“傻孩子,傻孩子!来人!快把她抱回哀家寝殿!快传太医。”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她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孩子竟可以舍命挡在自己面前!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萧子元一直等在殿外,他还记挂着姜明菀与他的约定,每年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后都会带大家一起去桃园赏花,那是个碰面的好机会,桃花树下,与佳人相约
可是等了半天,却见侍卫向殿内冲去,他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于是前去查看,竟看见姜明菀倒在了血泊之中!
萧子元大步迈入殿内,来到姜明菀的身边。“阿菀!阿菀!醒醒!”
“皇祖母出了何事?”
“快快点,元儿,赶紧将她抱到我的寝殿,这孩子是替我挡下了刀!快快传太医!”
萧子元顾不得姜明菀身上的血渍,抱起姜明菀,向着太后的寝殿走去。
“撑住!姜明菀,你欠我一个答复!给我撑住!”萧子元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他害怕怀中的女子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他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渐渐地变凉。
姜明菀迷迷糊糊的看着抱着她的男子,心里觉得愈发好笑了。眼前这个脚步匆匆,生怕她死了的人,还是她认识的萧子元吗?那个将她当作玩物,不允许她怀有身孕的萧子元
“二皇子明菀不能陪你了我我要走了”
“不要说傻话你会好的太医马上就会过来,我先送你去太后寝宫!”
姜明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没有说假话,今日,无论她是死是活,她都不用陪在萧子元的身边了。可萧子元不明白,他以为她说的是临死前的告别!
姜明菀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越来越觉得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能死,我不能死。只要撑过了这一关,我就可以逆天改命!但她还是陷入了昏迷。
这一觉,很漫长,她听到萧子元在喊她,听到太后冲着太医发了好大的脾气,听到陛下和皇后还有长公主都过来探望过她,甚至听到宫女们在她身边的窃窃私语。但她就是觉得好困,怎么都睁不开眼。
梦里她进到了一个雪白的世界,这里没有父亲,没有香云、秋月也没有芳竹,没有姜府那一大家子。她孤零零的蹲在那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