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不如老人知心啊,要是华亲王在,就不会让德亲王找朕诉苦。”
王忠:“礼亲王到底还是年轻,皇上何不借这个机会卖德亲王一个人情,免去克扣他的用度和俸禄?”
庆熙帝摇头道:“他是皇室,更是朕的兄弟,免别人的可以,就他不能免,朕可不想背上袒护皇室的骂名。”
说着,他将奏折轻轻丢到王忠怀里。
“送到内阁去,让老三自己想办法。”
庆熙帝目光深邃,对萧牧已经颇为不满了。
深夜,太子东宫。
烛火摇曳,映照着太子阴狠的真面目。
他放下朱笔,从头到尾将信阅览一边,嘴角不禁上扬起来,露出阴森的笑容。
“立刻送到东南军营。”
此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吹开了窗户,房内仅存的一丝亮光,也没有了。
黑暗中,依稀还能看见太子血丝密布的瞳孔,透着浓浓的杀气。
次日清晨,东方才吐出鱼肚白。
太子,萧牧,内阁三位阁臣:王合,冯卓君,姚望秋,还有九门提督武亲王,皆身着正装,跪在玄清宫门前,面色凝重。
氛围是无比沉重的,六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不光是因为昨夜逮住的那人私藏的信件吓得他们几乎是魂飞魄散。
更重要的是这封信面圣之后的后果,说是撼动大周江山也不为过。
所有人的心都是不平静的,稍有差池,六人则难逃一劫。
太子低着头,作为主谋,他比起众人,都要淡定一些。
萧牧也低着头,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抬眸看了眼太子,接着又垂下眸去。
武亲王低着头,心里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似乎还没从昨夜发现那封信时的触目惊心中走出来。
王合低着头,沉浮宦海几十载,靠的就是一个“熬”字,前不久他刚“熬”走了自己的政敌叶重卿,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惹祸上身。
作为董仪和的替补,庆熙帝新的眼线,冯卓君和姚望秋也低着头,他们不关心这封信会将朝堂撼动成什么样子,他们只在乎庆熙帝是否还信任他们。毕竟只要有庆熙帝的信任,谁来主政,都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
昨夜宵禁之后,东城门逮住了一个潜逃出城的中年男子。
搜身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封信件。
来自华亲王府,送往东南平叛大营,镇远大将军,宁郡王萧懿手中。
信中让马上就要平叛成功的宁郡王,故意放水,推迟平叛时间。
只要宁郡王在,华亲王一党就能永远不倒。
宁郡王当年是因为华亲王的举荐,才有机会带兵出征,所以二人早就绑在了一条船上。
所以华亲王的要求,他不能不考虑。
如今这封信已经送到了庆熙帝手中,盛怒是必然的,华亲王难逃一劫也是必然的。
而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又似乎不止华亲王一人。
……
宫门缓缓打开,王忠面泛忧容地走了出来。
“诸位爷,诸位大人们,请进去吧。”
看王忠的脸色,便知道庆熙帝早已雷霆发怒。
太子握着王忠的手,暗暗地塞进去一张银票。
“到时候收不住了,公公可要出来说句话啊。”
王忠是从小陪着庆熙帝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比这群皇子和庆熙帝之间还要深。
“太子爷放心。”
“咱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