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李氏问沈阳:“那这县试考完了,什么时候参加府试啊?有准备的时间吗?”
沈阳想了想,回答道:“夫子说,这府试也是一年一次,和县试一样,都是这个时候,不过要考好几场呢,夫子说我要是想试试的话,可以先试试,不过最好是等明年,更有把握一些。”
“那咱们就等明年吧。”沈李氏直接道,“咱不缺这一年,好好准备,才是最要紧的。”
“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沈阳道,他原本是想今年去试试的,毕竟家里供着他读不容易,他若是今年能通过府试,那只需要等明年的院试就好了,但后来转念一想,若是准备不充分,到时候叫家里人白高兴一场,才是对不起他们,于是也改了主意,打算好好准备,明年再去。
闻言,沈李氏也放心了,孩子们慢慢长大,有自己的打算是好事,她也乐得看见。
等吃完了饭,沈大鸿起身收拾碗筷要拿去洗,沈星辞赶紧道:“大鸿叔,我洗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沈大鸿笑着摆摆手:“这算什么累?不累不累,我不累,你赶紧进屋陪你娘说说话吧,我收拾。”
沈星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李氏拦下,沈李氏暗暗摇头,示意沈星辞跟着自己进屋。
沈月章则是又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插上门,转身就进了空间。
沈阳则是趁着还早,又温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大鸿又出门干活去了,照理说这时候沈大娘应该就来了,但今天却迟迟不见沈大娘的身影。
沈李氏没多想,只以为沈大娘是家里有什么事绊住了手脚,再加上她觉得自己也不需要人一直照顾,就没管。
殊不知,沈大娘还真是让人绊住了手脚。
沈大娘家,沈大鸿二姑母和三姑母都来了,直接遇上了正要出门的沈大娘。
“嫂嫂啊,这一大早的,忙活呢?”沈大鸿二姑母一反常态,脸上的笑容简直要溢出来,热情得吓了沈大娘一跳。
虽说沈大娘被吓了这么一下,很是不满,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大娘虽然性子急了些,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好耐着性子:“这不,翠云怀孩子了,我去给她送点吃的,咋了,这不年不节的,你俩咋来了?是有啥事?”
沈大鸿二姑母和三姑母对视一眼,笑容里有些谄媚,最终还是三姑母先开了口:“这不是我们听说,大鸿他儿子成了童生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想来道贺嘛。”
闻言,沈大娘立马就明白了自己这两个小姑子真正的目的,她冷哼一声:“哎呦,这话说的,我老婆子若是没记错,过年的时候你们两个不是还交代过我,说翠云带来的孩子终归不是咱们家大鸿亲生的,不能算是一家人吗?这样算起来,大鸿哪里来的儿子?就算真的有,那也还在翠云肚子里呢。”
一番话说得沈大鸿二姑母三姑母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心里既尴尬又气愤。
沈大鸿三姑母心里虽然不满,但想想自己来的目的,还是陪着笑脸道:“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一开始咱们也不了解那翠云和她带来的仨孩子吗?现在知道了,再说他们以后也是要和大鸿一块儿过活的,自然是一家人了,再者说,那三个孩子往上数个几代,和咱们也是本家呢,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怎么不算是一家?”
沈大娘心里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但是还想听听看她们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便忍着火,放缓了语气:“说吧,到底什么事?别说是来道贺的,哪有空手道贺的道理?你们和人家又不熟识。”
虽然这话还是带着刺,但沈大鸿二姑母和三姑母对视一眼,知道自己这个嫂嫂已经是很和缓地在问了,于是便搓了搓手,还是由三姑母开了口:“这不是这不是我们想着大鸿那儿子挺有出息,正好我家的耀宗也聪明,让耀宗跟着大鸿那儿子读,让带带他,刚好。”
说完,沈大鸿二姑母和三姑母就将目光投向沈大娘,紧紧盯着沈大娘的嘴,希望能从她嘴里说出同意的话。
沈大娘看着面前这两个小姑子:“你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只是耀宗那孩子我不是不知道,那哪是读的料?就算人家阳肯帮你引荐到院,人家院要不要还不一定呢。”
沈大娘对这个耀宗倒是知道的,毕竟是自己外甥,哪里会彻底不了解呢?就因为知道,沈大娘才觉得离谱又可笑。
要知道,这个耀宗是沈大鸿三姑母目前唯一的孙子,自小被宠坏了,沈大鸿三姑母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对这个孙子却是溺爱极了,宠得他在村里也横行霸道,今日和那家小子打一架,明日就去调戏这家的姑娘,简直没有一日安生。
更何况那耀宗可比阳大上四五岁呢,又是那样的性子,要是真的跟着阳读,肯定是要欺负阳的。
这可不行,沈大娘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哎呀我的好嫂嫂,”沈大鸿三姑母亲热地拉着沈大娘的胳膊,“咱们一家人还要相互瞒着吗?我可是听说了,当时那个沈阳进镇上的院读,就是当朝大将军安排的,那大将军是多大的官儿啊,还怕塞不进一个读人?就是咱们县老爷,见了大将军也得点头哈腰呢,想安排一个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