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咖啡从石凯嘴巴里喷涌而出。
“刘子威，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拿出来。”石凯咳几下卡在喉咙里的咖啡沫，从桌上的纸抽里抽两张张，擦身子，擦玻璃，擦地板。
“看你说的，陈芳园找不到你，下班前拉我进去，让我拉你，她说你最近在找中介了解情况，应该用的上。”
“哦，谢谢。”
早知道有河镇中介门店经理群，何至于一家一家的跑门店，浪费时间不说，还遭到不少白眼，感觉像他们像对待同行，怕石凯在刺探军情。
刘子威收拾好东西，关灯锁门出门，走到石凯旁边，石凯也收拾好东西……，收拾好吐了一地的咖啡。
“你精神好差。”刘子威打一个长长的哈久，石凯这才仔细地观察到她精神萎靡，极度困顿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晚好。”刘子威与他并肩向外走，并与保安告辞。
“今晚你好好睡，我不回去睡了。”刘子威刚下车，被石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吊回车厢，她看一眼坏笑的出租车司机，怨嗔的抛一记白眼给石凯。
“还是回去吧，你可以睡大堂。”
刘子威说完，踢门下车。
“真够劲，这丫头。”司机加油门向前开，并在后视镜窥视石凯，与他攀谈。“小伙子没少遭罪吧。”
“女人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石凯在手机上查着资料，头也没抬的说道。
“哟，你还敢下手，你敢吗，晚上不把你踢下床啊。”司机不屑地哼哼两下，摇晃着脑袋，唱起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首歌。
“敢不敢得看跟谁，师傅没少遭罪吧。”石凯想着昨晚的行情，快乐一笑，开始调侃出租车司机。
“敢，臭老娘们还敢让我遭罪，我这起早贪黑的，天天累的腰酸背痛，混身难受，还想治我。哎，小伙子，不跟你吹牛，我这结婚十五年，老婆没敢跟我还过一句嘴，我说东就是东，我说西就是西，她都按我说的去做，我说不让她回娘家，她就是天天窝家里烦死，也不敢出一步门……”
“师傅，到了，到了，再说下去，我不给你车钱。”
“我的秘告诉我，女人喜欢花，我买了一束花送过去，反而惹得两天没理我，为何。”周成义大为不解地喝一口红酒，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
“周老板不懂女人，也许她有误会，又或者对花有一定的敏感性，而这敏感性出自于曾经的伤害，所以见到花的时候，代入到过去时，便对您对花产生不好的副作用，如果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下一次您可以送其它的东西。”陈静也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小口咀嚼。“嗯，这豆腐有一种天然的豆香，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青菜的味道，完全掩盖住豆腥味，真是佳品。”
周成义举着酒杯与陈静碰杯。“花店老板好见识，这豆腐曾获得过全国新食品大赛的冠军，想吃的人呐，多着去了，不过老板说为保持豆腐的品质，每天特意限定桌次，不是都能吃到的。”
“那我岂不是很有口福？周老板这才说几天，我就能吃到，难不成周老板与这园子的园主是莫逆之交。”陈静夹一块服务生帮他们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
“莫逆算不上，他最早建这个园子的时候，我有幸参股，是这里的股东。这个园子可不简单，就你吃的那上牛肉，这个园子也在饲养，你以后来啊，就会吃到园子自供的牛肉，怎么样，好吃吧。”
“嗯，多汁，弹口，入口松软，肉香十足，像咬在绵花糖，又像吃到天上之物，美味。”陈静嚼完口中的牛肉，直起身子扶两下肩膀上的披肩，扭动下身姿，打量着整个园子。
园子像一个超大号的蔬菜大鹏，又宽又高的通道里，并排摆着两排二十多个桌位，地上种草皮，项上吊兰花，后山内墙自上而下地放着花摆，很多花草是她这个花草行老板，也叫不出名字来的奇珍，大棚的落地尖角处放着小木架，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像一个琳琅满目的多肉博览会。
最最奇异的，就是每桌之间有花草相隔，花草科目很杂，却是齐齐整整一点也不乱。
巴洛克的吊灯，意大利复兴的花柱，流光溢彩的马赛克，不起眼的威士忌空瓶杂乱其间，却又像特意规划好的配饰，还有入口处土豪专配的流水局，让人从一进门，便感受到异样田园风情，奢华而又艺。
“周老板投了不少钱吧。”
“呵呵，没多少，就是那些花花草草空运来的，涉及物种引进，比较麻烦比较贵，其它的也没多少钱，地皮是我的储备用地，盖这个大棚，我让建设公司按照最高标准来建，也不及植物的三分之一。”
“别人的大棚都用PP膜，你这为什么用钢化玻璃。”
“因为美啊。”周成义向前台示意一下，这时整个厅内灯光暗淡，花柱上的烛光亮起，正在弹奏欢快音乐的乐人也换成舒缓音乐，屋顶上的玻璃齐整整的向后山移动，露出整个星空。
“哇，好美，想不到周董这么有情调。”陈静仰望天空，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无法想象，她再次拿起酒杯，缓缓走到大棚外，旋转，迷醉。
石凯坐在电脑前，抓起硬硬的面包咬一口，放在旁边，喝一口可乐，目光盯着电脑上，查询各个省市的房价波动。
他发现除去京城及其周边外，其它的城市房价都在涨，飙高的不行，就像开在穆赫兰道的法拉利，甩开骑自行车的人，看见尾灯。
为什么河镇就在跌，往死里跌，难道京城及其周边这辆飞驰的布加迪开上了沙漠，爱上了骆驼，天天畅想妖魔鬼怪，美女画皮，忘记开车？
通过一个个的政策，石凯终于明白，原来是前期开的太快，忘记加润滑油，以至于把法拉利和自行车甩的太远，公路不干，硬是让布加迪刹车，说，你得等等法拉利，要不然你太显眼。
这很全理。
但对于石凯来说一点也不合理。
因为他得赶快卖掉所有的房子，如果等法拉利追上来，自行车追上来，那他就得光着脚跑在马路上，享受着毒辣的太阳，热死在无人的沙漠公路上。
没有人会帮助他，一个个看着自己的固定资产，幸福美满，见他那么可怜，可能会出于同情，安慰他。
可是安慰能带来落差补偿吗，不能。
所以想要平衡每个人的差距，那就得让落后的人加把劲，而不是让努力的人停下来休息。
当然，他不希望房价涨价。
全国房价跌死，死跌，那么各种限制政策不就解除掉？
所以，要让其它城市努力，努力跌，追上镇的脚步。
“你在查资料，还骗我玩游戏。”刘子威轻轻拍一把石凯的后背，坐在旁边空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