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们手持马枪,跟随着胡先仞一边冲锋,一边向着准备抵抗的北虏射击,在刚才拍击炮的突袭和现在密集的冲锋下,目力所及范围内的北虏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随着一声声枪响,挡在路上的北虏纷纷倒地,整个营地毫无防备,后面的敌军开始后撤。
偶有边上的骑兵被反抗的北虏击中堕马,很快就有更多的子弹打过来。冲在前面的胡先仞只觉得右臂一震,就知道中弹了。
“啊”,胡先仞侧头一看,一个脸上满是鲜血的北虏,抡起打光子弹的曼利夏步枪,向着自己扑来。
胡先仞枪口侧移,一扳扳机,没有预料中的枪声,麻蛋,五发弹打光了。
胡先仞看来不及换弹夹,顺手将打光子弹的步枪向着奔来的北虏甩过去,右手直接从左侧马鞍上抽出马刀,毫无花俏的顺着抽刀的弧线划向马侧这名用步枪进行格挡的北虏,手感略有阻滞,马刀头部轻轻切开北虏耳侧的大动脉,飞溅的鲜血顿时洒在胡先仞脸上和坐骑身上。
看都不看马侧北虏的伤势,胡先仞双腿控缰,左手持刀,右臂就这么耷拉着,回首高呼:“不要停,向前冲”,而后带着滚滚铁骑向着后撤的北虏冲去。
这时,不远处一声炮响,胡先仞前面的几个骑兵一声不吭的连人带马被打倒,胡先仞前面为之一空,原来是北虏炮队的几个炮手,自发聚在一起,悍不畏死的半跪在大路边,扶着一门3毫米的哈乞开司炮,放平炮口开了第一炮,炽热的弹壳刚刚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胡先仞眼中景象就像慢动作一样,开了第一炮的北虏炮手,正在一点一点搬动炮架向胡先仞所在方向调转炮口,二炮手举起第二发炮弹正准备装填,隆起的肱二头肌上筋脉膨胀,难道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麻蛋,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胡先仞一抹脸上的鲜血,咬着牙拉动马缰,准备绕个弧线扑过去。
突然,胡先仞眼中的慢动作又恢复了正常,先是又几发子弹打在护盾上溅点白光,然后聚在哈乞开司速射炮目前的几个炮手纷纷倒地,装填炮弹的二炮手仰头倒下了,握着的炮弹被无力握着的双手放开,在空中甩出一个弧线,重重的落在地上,还好没有爆炸。
跟着马队冲锋的炮兵中队终于在山坡上架起11毫米的格林炮,单膝着地的炮手强压着紧张,默数着拗口的天干地支摇动枪机,300发的射速顿时把胡先仞面前的北虏打的人仰马翻。
随着两门格林炮陆续开始射击,最后一批敢于抵抗的北虏被消灭,目力所及之处,满山遍野的敌军在溃散,最倒霉的是最先抵达宿营地的蒙古镶白旗的骑兵营,被拍击炮打的最惨,先是毫无防备的被炸了一圈,然后侥幸未死的罗圈腿们在马匹受惊后,只能昏头昏脑的甩开双腿猛跑,可惜不要说上山坡,就是平地上也跑不快,很快被冲进来的海兵陆战队们消灭殆尽,反倒是汉八旗的行炮营居然就地开始抵抗,前前后后几分钟时间就给海兵们造成不小的伤亡,至于热河军的魁字营、开字营、武字营、精勇营,遇袭后一哄而散,最远的已经超出格林炮的射程,这速度基本上都快赶上纵马快跑了。
在骑兵们的追击下,很快大部分北虏束手就擒,少部分爬山逃跑的在坡下陆战队员们的精准射击下,有的受伤倒地哀嚎,其余大部分跪地投降,只有极少一部分爬起山来就像猿猴一样敏捷,很快越过山坡,消失在两侧的茫茫青山中。
陆战队的骑兵们,在追击完北虏后,正在沿途收拢高举双手、跪伏于地的俘虏们,一队队被老练的骑兵们绑住双手,然后每十人被麻绳串成一条线,垂头丧气的向着山口走来。
还有部分老兵正在检搜倒伏于地的尸首伤员,碰上重伤难救的,顺手给上一枪算是仁慈,遇到打出火性的甚至就是一个枪刺穿胸,然后沾满鲜血和灰尘的马靴踏在胸口上,旋转着抽回枪刺,顺着枪刺时不时有着温热的鲜血飞溅起来,偶尔碰上个别装死的北虏跳起来,边上警戒的陆战队员顿时一个快机三连发。
现在的海兵陆战队,不再以首级计功,只是在殖民地养成的杀戮之气更重,对敌毫无怜悯之心,更像是尸山血海里养成的杀戮机器。
战场上不时响起枪声和将死之人的惨叫声,让被俘的北虏更加畏惧,看向指挥作战的大明军官目光更加恐慌。
此时的胡先仞,赤裸着上身,大马金刀的坐在路边马扎上,左手拿毛巾擦着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随行的医官正在给他包扎右上臂的伤口,还好只是穿透伤,没伤着骨头,经过的陆战队员们见了少不得要叫一声哨长。
就连抛弹兵中队的黄序伟上尉都忍不住跑过来,后怕的说道:“好你个胡大疤,五百人就敢冲击三千五北虏,没想到居然还赢了,我刚才可是一点底都没有,没想到你比我还疯,以后这个名头就是你的了,踏马的,胡疯子”。
一场恶战下来的,500余人的海兵陆战队,牺牲人,重伤23人,伤亡最重就是北虏炮兵的一炮,至于胡先仞这种只能算是轻伤。
不到一个小时的突袭,彻底打垮了北虏前出的六个营头,加上前面被伏击的吉字营,初略算下来有将近个一共000人建制的北虏营头被消灭。
等战场粗粗清点完成,共计打死1500余人,打伤800余人,俘虏500余人,剩余还有约两百人逃散。蒙古骑兵营和汉八旗行炮营的两个营从三品参领悉数阵亡,精勇营和开字营的两个营主,记名总兵、实授参将的蒯琥和闫军开受伤被俘,跑了武字营的倪大武和魁字营的计发魁,略有遗憾。不过缴获四面营旗,也算是大明海兵陆战队独一份了。
与在场军官简单商议后,为了防止北虏重兵反扑,胡先仞决定还是先撤回去与联队主力汇合,然后再决定后续作战计划。
炎热的夏日天色渐晚,经过半个小时的修整后,海兵陆战队将阵亡的兄弟搬上大车,伤员也基本安顿好,俘虏的军官也被提走,并且划分好滚动掩护顺序,全军列队准备开拔。
这时其他被俘的北虏开始骚动起来,胡先仞皱起眉头问是怎么回事,副官很快就回来了,笑着说道:“这帮子北虏看我们部队先行开拔,以为要就地枪决他们”。
胡先仞立于马上,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俘虏们说道:“传我命令,让北虏跑步跟随我军行动,每队如有一人延误,全队枪决”。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