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巧巧跟在秋悲歌身后不敢说一句话。直到小院的门口，秋悲歌停下脚步，所有人也便一动不动了。秋悲歌的手指握得咯吱作响，方才打巧巧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
巧巧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别气坏身体……我现在不痛不痒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窦炀用臂弯戳了一下巧巧，一边注意着秋悲歌的动作，一边低声说道:“少说两句吧。赶紧回屋去，乖乖睡觉。”
窦炀在那丫头走后，他上前走了几步，来到秋悲歌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双肩上。秋悲歌这才微微回神，抬手按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
“不舒服了？”窦炀环过那人的后腰，将身体靠得离人更近处。
那人勉强一笑，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自是了解你……那丫头又不是莽撞了一天两天了，这次也不是大事。别再担心……”
“抱歉……”
“哥哥？”
秋悲歌脸上挂着一颗珍珠一般都泪珠，带着悔恨:“我谁都救不了，一如当年我救不了我义父义母，救不了窦家！我是个只会把不好的事情带给身边的人！”
“你不许这么胡思乱想！”
“我保护不了柔儿……她身上的蛊虫还未找到破解之法，如今又中了诅咒。她还那么小，身体怎么承受得了？若是蛊虫发作了，我要如何是好？”
秋悲歌向来厌恶无能之辈，可如今的局面带给他的无力感让他越来越讨厌他自己。他说话间，带着疲惫和无助。
“总会有办法的。待会儿你去那丫头屋里看一看，也好放心些。”
“嗯。”
于是，回房前，秋悲歌让窦炀先进屋，而他自己转身轻轻的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那丫头已经睡了。秋悲歌能听到她很平稳的呼吸声。
“没心没肺……”
秋悲歌走到巧巧身边，将地上的被褥拾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俯下身，轻手轻脚的替那睡的四仰八叉的丫头盖在身上。
这时，他感受到屋中的一丝凉意，便转身将半开合的窗户关上，然后温柔的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冻坏了怎么办？”
那丫头翻了个身，脑袋抛弃了枕头，跑到床沿边，一条胳膊坠在床下，睡相十分不雅。秋悲歌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坐在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里像个女孩子？”他微微弯身，将坠在床下的手臂提起来，托在掌心。
那条乌黑的咒印缠绕在他最疼爱的孩子身上……
秋悲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丫头的皮肤，心中五味杂陈。
“咳咳……”那丫头轻咳了一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张脸盖在头发下，嘿嘿一笑。
秋悲歌呆了呆，闻声去看那装睡的人。他伸手拨开那丫头的头发，顺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中尽是温柔和疼爱:“怎么还没睡？”
“天地良心！你啥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啊！我是隐隐约约听到你的声音才醒的。”
“是阿娘的错。阿娘不吵你了，乖乖睡觉。”
“你上来陪陪我，我想要抱抱。”巧巧用中了咒的手臂反手握住秋悲歌的手腕，笑着邀请道。
秋悲歌抿了抿嘴，犹豫了好半晌，才道:“你是大孩子了……而且你爹还在那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