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悲歌依着墙站在一边,苍白无色的面上勉强笑了笑:“师父从前总是这般说我……我都记得。”
“你当年跟老夫学艺的时候比巧丫头的年纪还小,师兄弟里面最矮的,也是最有努力的。常常对着八卦一坐就是一天……”
老者也笑了。
“师父都记得……”
秋悲歌只觉得腹内的收缩比方才更加剧烈了,腿脚似乎也到达了极限,身体靠在墙壁缓缓向下滑,双手捧着胎腹,缩着身子颤抖。
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只能看到眉峰紧拧。
“哎呀!剩下的事让冬儿做吧!你赶紧去换一件干爽的衣裳!”
老者见他站都站不住,心疼极了。
“哥哥!”
窦炀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筐,推开门时,通红的脸颊上全是汗水。
秋悲歌被窦炀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喜的抬头,但对上窦炀的目光后,他又心虚的移开了眼。
“师父,这是你让我找的药!我这就把他抱回去!”
窦炀扔下背上的筐子,抄起瘫坐在地上人儿的腿弯就把他打横抱起来。他到底是心急,抱着秋悲歌就疯了一样的往寝室跑。
“呃!阿炀,慢一点……”
秋悲歌如今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颠簸,当即就捂住肚子,痛呼出声。
“好……好,我慢一点,你忍一忍……”
窦炀慌张的望着秋悲歌苍白的脸,脚步放小放轻了一些。他看着怀中那人,紧闭着眸子,手指一直抓着大腹底下的衣服。
半路,这阵磨人的疼痛终于短暂的停息了。
秋悲歌半睁开眼睛,对窦炀问:“怎么……回来了?”
窦炀说:“回来的路上,我眼皮直跳,就加快速度赶回来了。”
秋悲歌抬起满是汗水的手,抚上窦炀的脸,安慰道:“别怕……哥哥有经验的……”
窦炀呼开所有挡着路的下人,一脚踢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在床榻上。随后拉着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那人额上的汗水。
“阿炀……扶我起来去木桶里洗一洗。”
既然秋悲歌要求了,窦炀回头看了看老者,得到同意后,他才托着那人的后背,小心让人儿坐起来。
秋悲歌护着自己的肚腹,一点一点地从床上挪动下来。窦炀一手扶着他家哥哥的上身,弯腰用空出来的手替那人穿鞋。
秋悲歌抱着窦炀的脖颈借力,后者十分配合的托着那人的腰腹,帮他站起来。
可是,那人一站起来腹中便一阵抽痛,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沉沉的胎腹随着站起来的动作下坠,连带着腰也酸痛无比,两腿艰难的站直,秋悲歌只好撑腰扶着腹底喘息忍耐。
窦炀看着秋悲歌这般遭罪,心疼极了,不自觉的就把人抱着,吻了吻他的侧脸。
“没事……只是疼一点,没关系……”秋悲歌弯眉轻笑,揉着窦炀后脑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扶着哥哥走一走吧?”
窦炀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哥哥小心一点。”
秋悲歌没挪开一步就是煎熬,他咬着牙不肯喊出声来,额头上的冷汗染湿了鬓角的碎发,顺着鼻尖滴落,他紧闭着双眼不断深呼吸,努力抑制着身体里翻滚的疼痛。
窦炀急红了眼,心疼的对秋悲歌说:“哥哥,还是我把你抱过去吧?”
秋悲歌说:“走一走对……生产好……我这般一直不破水,憋着对孩子……不好。”
于是,从床榻到浴桶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两人亦步亦趋的走了许久。
走到木桶前,秋悲歌瞬间失了力气,双手死死的抓住桶壁。
窦炀扶着秋悲歌缓缓下水,他先坐到水中,扶着那人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秋悲歌在水中解开身上的衣袍,足月的大腹缓缓从衣衫中浮出。浑圆的肚皮上还有着胎儿翻动所顶起来的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