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墨玹预想的一样。
顾简知派进宫劝圣上收回成命的官员,还没入宫,就被各种缘由停在了半道上。
不是马车轱辘损毁,就是天降灾祸。
虽没闹出什么人命,但官员却是前行艰难。
即便有几个想要徒步进宫的,都被匆匆而过的百姓围困。
姜太傅七十好几的年纪,已经休赋在家三年,一把年纪赶去进宫,却被路上行人弯弯绕绕地困在原地,险些没叉过气去。
今日也是女人街正式开肆的日子,百姓凑热闹的众多,被围困的官员中也有太子谢祤的功劳。
但天都未亮,那些匆匆行走的百姓又是哪里来的?
不管是南阳侯府,亦或是太子府,自然都不希望皇后一脉的二皇子在娶妻中得力,自然乐得配合成全。
镇国公府内。
时任太尉的顾简知气急败坏拍桌怒目。
“当初让他娶林奇之女,他不愿,让他在世家嫡女挑,他也不愿,岁首皇家家宴,他竟当众扬言若不娶苏家姑娘,就要娶白恒,他这是几个意思?明摆着是威胁圣上!”
“圣上为皇家颜面答应赐婚,那苏家姑娘是好,但也不及妃位,他更指天立誓只娶一人,往后叫我如何为他选择助力?哪家女儿还愿嫁他?糊涂!”
老国公不紧不慢喝着茶,蹙眉一看:“这茶倒是老了些,府里银子是花光了?大冬日的让我一个老头子吃这等劣茶?诚心的不是!”
老国公负气将茶一放,起身负手。
“看来今日这国公府是待不下去了,老夫外出讲究一顿,晚饭莫要给我留了!”
“父亲?!”
顾简知愣住:“父亲怎还能如此淡定?二皇子要娶那苏家姑娘了,你到底听见儿子说话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
老国公顽童似的挖了挖耳朵:“你声音大到我老头子的耳朵多险些聋了,还能听不见?”
“那父亲就眼睁睁看着二皇子为情所困,娶一个商贾之女?”
“商贾之女怎么了?”
老国公没好气地翻白眼:“想当初你非要娶如舟,当时她不也是个野丫头么?若不是人家看不上你,你见我拦着了么?如今你倒嫌人家墨玹要娶一个商贾了?你也好意思埋怨?”
顾简知:“……”
他脸色虚汗,有些难为情。
“父亲,这都是什么年头的事了?怎还提……此一时彼一时,二皇子毕竟是皇子,往后……往后变数太大,总要娶个门当户对的才好……”
“我看那苏家姑娘就挺好!西陵关,临北,哪一桩哪一件不好?临北一事虽不能宣扬,但那姑娘不仅侠义,才情斗志样样俱佳,丝毫不输男儿,区区一个王妃罢了,有何不可?”
老国公恼怒瞪自家儿子一眼:“从前你如此通透,怎到了暮年反倒陈旧礼俗来了?我看啊,墨玹比你有志气,至少人家确实要娶心爱的姑娘回去,不像你……老子大红喜字都差点给你挂上了,人呢?你娶上了吗?!”
“呃——”
“父亲……”
“就不能不提这事了么……?”
“老子就提!墨玹既要娶,此事就此作罢,让他娶了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将成败得失归咎一个女子身上?糊涂!依我看,当初如舟看不上你也是你活该!榆木脑子,见了就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