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场。匡天正大吃一惊,说道:“楼兰剑派和魔教结盟?南宫北斗好大的手笔!”
杨恒在旁听了也是吃惊非小。楼兰剑派号称仙林五大剑派之一,雄踞大漠百余年。自从厉问鼎接任掌门,经过数十年的积累扩展,锋芒日益强劲,隐隐已有凌驾其它四大剑派之上的趋势。
如今厉问鼎和南宫北斗结盟,从此楼兰剑派与魔教连成一片,南到江淮,北至塞外,尽入两家囊中。而魔教得楼兰剑派之助,不啻如虎添翼,声势大振。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便是这些年来与楼兰剑派斗得昏天黑地的天山神会宗。
他悄然瞥了眼殷长空,果见此老面色不豫,只是城府极深没有过多表露出来而已。
想想也是,虽说礼尚往来乃人之常情,仙林各家也未能免俗。但凡有掌门接任,名宿寿辰,也会邀请各路同道好友前来贺喜捧场。可魔教与四大名门仇深似海,这样的一张请柬送来,与其说是礼数,还不如说是在耀武扬威!
就听厉青原说道:“匡掌门此来长白,怕是也有意和四大名门连手吧?加上早已沦为灭照宫附庸的滇南点苍剑派,仙林五大剑派谁能独善其身?”
盛霸禅盯着请柬上短短的几十个字足足看了半晌,这才说道:“事起仓促,四大名门是否应约前往,尚需商议。”
厉青原点点头道:“们慢慢商量,我要走了。”旁若无人地一拂袍袖,青衣闪动人已往山下飘去。
众人未得盛霸禅的指令,也就任由他从容离开。无极真人捻髯说道:“厉问鼎派他的儿子单刀赴会,送来请柬,就看咱们敢不敢接招了。”
匡天正叹道:“就怕这小子二三十年后,又是一个为祸仙林的大魔头!”
“六六大顺,”殷长空讥诮道:“厉问鼎和南宫北斗倒会挑日子。”
杨恒目送厉青原去远,心里道:“此人确是武才,可比司马阳之流高明多了。可惜脾气比他还臭,难怪石老爷子要我对他们父子多加提防。看方才情形,他尚不知退婚的事情,否则就不是抢匣子那么简单了。”
“真源!”
杨恒正胡思乱想的工夫,猛听明月神尼在一旁叫他。
他回转过头,就见老尼姑神色颇为不善,显然自己昨晚不告而别又惹恼了她。少不了,自己又得捱一通训斥了。可奇怪的是,他反而觉着一阵舒坦,好像老尼姑的数落能够稍赎心底的罪疚之感。
◇◇◇◇
却说厉青原下了神藏峰,径自往南而去,打算将怀里揣着的另外几张请柬也一并送了。
他行出百余里,忽见前方道边有三个人正高呼酣战,打斗得甚是激烈。这三人居然都是女子,其中一个中年女子赤手空拳以一敌二,兀自游刃有余,将对面的一老一少打得险象环生,岌岌可危。道旁的一株雪松树下坐靠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丑汉,虽已无力再战,却仍不住地在破口大骂。
厉青原见那厮杀成团的三个女子修为均是不俗,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远远地负手观战。就听那丑汉又在骂道:“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妳这恶婆娘好歹毒,竟要将老子家赶尽杀绝,小心将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明知骂上几句于中年女子可谓不痛不痒,却盼能令其心浮气躁,好让爱女逃生。
然而那中年女子对丑汉的斥骂充耳不闻,双掌一招紧似一招,双眸杀机绽动,掌掌不离要害,摆明了要将对面两人置于死地。
这中年女子正是大魔尊。她将神会宗四大高手打得落花流水,事后想来料定是桐柏双怪出卖了自己,愠怒之下算准了这对夫妻回返桐柏山的必经之路,终于在半道上截着对方。
她知桐柏双怪修为甚高,单打独斗自己本也不惧,可一旦让对方连手使出“天作地合斧”,却也难缠得紧。当下趁其不备突施冷箭,先一记天罗掌重创了西门望。
东门颦与西门美人惊怒交集,各掣魔兵与大魔尊战作一团。三人翻翻滚滚斗到三十个回合开外,东门颦的左肩也捱了一掌,形势变得越发危急。她情知求饶也无济于事,心下更不存侥幸之想,只咬牙狠拼,但盼能让西门美人脱身。
这时候东门望也瞧见了站在远处的厉青原,却不晓得他是友是敌,只当对方是前来观摩樱花台剑会的正道名门弟子,心中一气瞪眼骂道:“臭小子,看什么看?”
厉青原冷哼了声,从东门颦的魔斧招式和这对夫妻的容貌打扮上已隐隐猜出了他俩的身分,问道:“是西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