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杨恒和真禅进来,他跳下竹榻招呼道:“两位,们也被那胖和尚数落过了?”
杨恒丢下行李,摇头道:“唉,有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拿根鸡毛当令箭?”
也难怪,自入寺以来,无论明镜明华还是明月明灯,又有哪一位云岩宗高僧宿老像明水大师这般对自己冷嘲热讽,极尽挖苦?
真不晓得何处得罪过这老和尚,还是他生性怪异,喜欢用下马威当见面礼。
年轻僧人嘻嘻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何止们,刚才所有来尽淘岩报到的师兄弟们被涮了一顿,无一幸免。”
杨恒见他谈吐风趣,不禁大生好感,道:“请问师兄法号。”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礼道:“贫僧乃大竹寺弟子,法号真烦。”
“真烦?”
杨恒忍不住笑出声道:“我是雪窦庵的真源,他是法融寺的真禅,咱们三人的法号倒是各有妙处。”
年轻僧人笑道:“我原本也不叫这个的,只是嘴巴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太让人烦。谁见了我都说:‘真烦、真烦!’时间久了,就成了我的法号啦。”
真禅“咯”地一笑,用哑语对真烦道:“要是像我这样,就不会有人说烦了。”
真烦怔了下,才意识到真禅是个哑巴,随即又呵呵笑道:“的手语能不能教我?”
真禅开心点头,请杨恒代答道:“没问题,先前在看什么?真用功!”
真烦不以为意道:“没办法,没人陪我说话,闲得无聊心里烦,只得看解闷。”说着顺手将自己看的递给两人。
杨恒接过一看,啧啧称奇道:“《九章奇术》?好像是专讲极深奥的奇门遁甲之学。”
“装样子,吓唬人呗。”真烦拍拍身下的竹榻道:“坐下聊,站着累啊。”
杨恒将还给真烦,问道:“对面那张铺上放着行李,人去了哪儿?”
真烦的笑意里略含讥笑,指指门外道:“那位师弟法号真诚,正在外头扫地呢。”
真禅疑惑道:“今天第一天是由他守值么,为何要去扫地?”
真烦耸了耸鼻子,道:“屋里扫得再勤快,又有谁能看见?”
杨恒往床上躺倒,赞道:“厉害,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云岩宗数百真字辈弟子,来了二十个,最后只留四个,从走入尽淘岩的那一刻起,谁不暗地里憋着一股劲儿?”真烦悠哉游哉地翻着手中的《九章奇术》。
突然屋外传来一记极轻极短的清脆钟响,打破屋里短暂的沉默。
真禅第一个反应过来,朝杨恒和真烦打了个手势,往门外冲去。
三个人来到早先报到的那栋竹庐前的空场上,第三记钟声刚好响过。
杨恒排在队列里,目光一扫无意中看见真彦,欣喜道:“也来了?”
真彦刚要答话,就听有人喝问道:“是谁在说话?”
杨恒闻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僧人,国字脸黑面膛,双目如电甚是威武。站他身后的真坚记性甚好,瞥了眼回答道:“是雪窦庵的真源。”
黑面僧看向杨恒笑了起来,说道:“真源,就是雪窦庵门下那个有名的刺头?”
杨恒一本正经地摸摸脑袋,道:“启禀这位师兄,我是光头,不是刺头!”
众弟子顿时哄堂大笑,就听得真坚提着嗓子喝道:“不许笑,谁再笑就站出来!”
杨恒还想拿话刺他,身边的真烦小声道:“别生气,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黑脸僧冷冷盯了真烦一眼,说道:“贫僧雪空寺真严,在今后的三个月里,便由我负责督导诸位修行。”
“们都是从云岩宗各支精挑细选出的栋梁之才,可以说本宗近十年来培养出的真字辈精英已部云集在此。诸位在师门修行时,都有长辈宠着,同门捧着,可到了尽淘岩,就该知道夹起尾巴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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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总之,别光嘴上咋咋呼呼地自吹自擂,是骡子是马都给我拉出来溜溜!”
“听见没?”杨恒转头低声对真烦道:“他叫出去溜溜。”
“呸。”真烦也不是省油的灯,笑骂道:“才是骡子!”
“哇——”众人又是一阵笑,连真严都差点没忍住,忙咳嗽两声绷住脸道:“们每目的修行表
现,我都会考核,然后呈报明水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