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凉薄不知道我其实是醒着的,继续说:“惜言,若是能活着回来,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如果不能……”
他顿了一下,“如果不能,我们死于一处,想想也是好的。”
我心里某个地方生疼,不为别的,只为了那句死在一处。
我从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后来遇见他,才知道原来死亡其实离我也挺近的,认识一个人,就可能断送了一生。
现在听见他这样说,原来他也是抱着死亡的心情和我共赴不悔林的。
这样的话,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
君凉薄絮叨了一会,然后贴心的给我盖了被子才离开。
我等着门关上了才起身,心里热热的,又凉凉的,坐在床上想了想,一回手摸到床边的盒子,我顺手把盒子打开。
打开才看见,原来盒子里面是女子贴身的衣物,我挨个看了一下,简直让我脸红心跳。
这衣服,原来还能这么透啊,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么?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心里有团小火苗烧啊烧的,烧的我理智慢慢的快要没了。
我起来,把盒子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挨个的揣摩,想了想,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把那些薄薄的透明的纱衣穿上。
外边套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我轻手轻脚的从房间出去,慢慢的顺着台阶往上走,转过一个门,看见船舱里面的情景。
可能现世太过于安好,大家都卸下了防备。
君凉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自斟自饮,昔年和老吴头在那边对饮,凌风不知去向了,苏止宁清和宁之初一起。
我趁着别人不注意,过去走到君凉薄旁边,君凉薄本来酒量也不好,看见我愣了一会,然后笑了,自己摇摇头,“果然是喝多了。”
我声音很轻,“你要不要去休息?”
君凉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盅,里面已经空了,他甩手把酒盅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罢了罢了,去睡觉也好,”他伸手拉住我,“那你会去我的梦里么?”
我点头,“会的会的。”
他笑起来,“这样甚好。”
我扶着君凉薄到一处空的房间,里面已经被收拾妥当了,应该也是给客人准备的,我反手把门锁上,然后扶着君凉薄到床上。
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君凉薄喝了多少,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我,笑容温和,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惜言啊惜言。”
我嗯嗯的应着,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君凉薄看着我解开他的衣服,一下子笑声音来,“梦里的惜言怎么这么大胆。”
我不敢说话了,我并不大胆,现在手都有些抖了。
君凉薄十分的配合,把外套脱了,我去解开他的中衣,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再脱下去就出事了。”
我半跪在床边,仰着脸看他,“我知道。”
君凉薄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就压了下来。
他的吻很热,连同他身上的温度。
我毫无招架之力,被他压在床上,我脑子很昏沉,知道这样做其实不太对,可是又觉得,明天有没有都不一定,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呢,为什么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我十七年过的索然无味,为什么不能在最后这些日子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君凉薄脱了我的外套,看见里面的贴身衣服后眼睛都要红了。
“果然是做梦。”
我不辩解,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君凉薄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特殊的感觉的呢?
是我用血救他?或者是我在他床边守着一晚上?还是说相处起来慢慢发现我的优点被我折服?
想的太多,答案也想不出来。
身上空无一物的时候我却突然有些害怕了,赶紧抱着自己,想要挣扎,君凉薄压着我,“别怕,惜言,别怕。”
我闭上眼睛,努力的想最初遇见他时候的样子,他坐在软椅之上,目光清亮,看着我的时候带着一抹笑意。
我想,很多人都是一见误了终身,可是……
接下来还不容我细想,利刃穿身的疼痛就让我一下子睁大眼睛,看着床幔晃晃悠悠,脑子里所有的想法一瞬间全都没了。
我也知道,这一次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君凉薄还以为自己陷在梦中,边吻着我边说一些烫人的情话。
我听的浑浑噩噩,却也知道要开心的,不管真假,不管他醉酒还是清醒,至少此刻,我还是快乐的。
折折腾腾不知道多久,我睁开眼睛,他已经在旁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