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随着宣告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赤野千夏怔怔地看着面前25：20的比分，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骗人——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明明、明明孝支他们那么努力地在训练了……不过也是，就算再怎么努力，没有上场又如何能够展现实力呢？ 不等她调整好心情，留在场上的队员们已经迅速列队，开始互相握手。从她的角度可以轻易地看清部员们不甘的神色，但此时她也无能为力。 “非常感谢！”对着观众席鞠躬，将脸藏在阴影之下，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能够显示出他们的心情。 “开什么玩笑？打的这么烂！” “乌野也没落了啊。” “哈哈，果然如传闻所说，乌野现在就是没落的强豪，飞不起来的乌鸦！” 观众席不断传出奚落的声音，字字带着嘲讽与失望，成功在比赛失利的少年们心中扎上深深一刀。 “你们……！” 握紧了拳头，赤野千夏刚想出口反驳，却被菅原拦住，他眼角微红，垂下眼眸摇了摇头。难得见少年如此低迷的模样，千夏一愣，心脏仿佛被大象踩扁了一样，有股令人窒息的痛。 “我们走吧。”一旁收拾东西的泽村大地抬起头，拍了拍菅原和东峰的肩膀，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眼泪却先他一步流了下来，止住了他的话头。 “……可恶！”他胡乱抹了抹脸，想要抑制自己的眼泪，可是却不如愿，泪水越擦越多。 “……只要下次赢回来就好了吧？菅还有大地，回去要开始练习了！”试图提高语调来打破低迷的气氛，东峰旭说道，但是止不住的眼泪暴露了他心情并非十分昂扬的事实。 “噗！什么啊，旭偶尔也会说点正经话嘛……明明心态那么少女，但是给你零点！完全不合格！”菅原被东峰旭话语和表情的不符合给逗乐了，擦了一下脸，狠狠一手刀劈上去。 “好痛！” “对不起。”看着他们如此迅速地振作起来，千夏却感觉内心更加焦灼，于是低下头，小声说道。作为穿越者的她知晓剧情，在怪人组合没有加入乌野前，身为前辈的三年组带着对排球部的敬仰入部，却因为乌野的没落受尽了冷眼与嘲笑。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只要等日向他们入部就好了。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菅原孝支的青梅，来到乌野高中后与三人的朝夕相处，见证了他们在排球上所花费的努力，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只是等待。 想要帮助他们、想要他们的努力可以得到回报、想要看到他们胜利时的微笑，这种情感一开始只是在心中占据了一小块地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直至此刻，几乎快要把她的内心撑爆。 “千夏为什么要道歉？经理的工作已经和清水做到最好了吧？”菅原孝支撑着膝盖，歪着头看她。“没事，这回输了，下次可不一定。” 不，不是这样的。千夏此时无法对上菅原孝支的目光。她原本就知晓来到乌野后菅原孝支会经历怎样的遭遇，却还是轻率地和他定下打进全国大赛的约定，假模假样地为他应援，认为随着本篇剧情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的约定自然也会实现。 真的……会好起来吗？让高三作为替补的他进军全国就算实现约定了吗？ 她猛地抬头，掐住菅原孝支的双颊，深吸一口气。 “千夏？”菅原孝支疑惑地看着深呼吸的少女，歪了歪头。 “我、我也会帮忙的。” “哦！那可真是可靠啊！” 是的，无论如何，她都想要面前这个少年以正式二传的身份参加全国大赛。即使比不上天才后辈影山飞雄，但她还是希望大家可以知道乌野还有另一个二传，同样不容小觑。这样想着，开始将排球放回推车中。 此时她开始思考该如何提升整个乌野排球部的水平，而不是只顾着她的竹马。毕竟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啊，再怎么想着训练菅原只要乌野支棱不起来就没办法。她垂下眸思索着，不知道二年级的前辈是否还愿意继续打排球 她推着推车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她的朋友们得偿所愿！ “好啦，小经理，不要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在千夏还在沉思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千夏一转头，发现对方是将要担任下任副主将的二年级前辈。 “虽然很遗憾这次ih只打了两局就被淘汰了，但是我们还有明年的春高。这几个月努努力，给今天在观众席嘲讽我们的观众一点颜色看看。乌野，加油！”他伸出手握拳挥了挥，伪装成十分轻松的样子，但是略带鼻音的语调却暴露了他。 “是
！平前辈。我也会努力帮忙的。”千夏顺应着平慎吾的话语点了点头，却见还算阳光的前辈在看见走出体育馆的三年生背影时，表情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 “就是很抱歉，明明对于前辈们来说是高中最后的比赛了，还是没能多打几场。说到底还是我们能力不足。”他仍然凝视着前方，前辈们的背影已经消失，只余下胜利组球队兴奋的话语以及活力满满的身影。 前不久宣告结束的残酷哨声仿佛还在回响耳边，它将偌大的体育馆划出泾渭分明的两条线，胜者闪耀在光中，败者隐藏于阴影。千夏抿了抿嘴，想要宽慰失落的前辈，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起来，菅原他们也是带着对当初乌野的憧憬来到这里的吧？可惜乌养监督前年病倒了，我们这些做前辈的也不争气，没法恢复乌野以前的辉煌。”他接过千夏手中的推车稳步向前走着，令被抢了活的千夏有些手足无措。 “平前辈，这” “没关系的，就当是听我倾诉的报酬吧，我自己也想找点事做。”平挥了挥手，这位一直以来都十分冷静的前辈难得话多了起来。 “田代主将马上要退部了，田上也说想要退出排球部了。一大部分人都要走了即使如此，我也想继续打排球，成绩不好也罢，没有教练也罢，被人嘲讽说是飞不起来的乌鸦也罢，我只是想打排球而已。”平慎吾话语一顿，转头看向千夏：“你替我转告泽村他们，退部届我只收田上的那一份，这也是铃木的意思。” 他们三个肯定不会因此放弃排球的啦这么想着的千夏微笑着点点头。刚好走到目的地话题也结束，平慎吾将东西收好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抱歉啦，拉着你强行说了这么多抱怨。”他抓了抓头发，“不要对木村还有铃木说哦，不然要被他们嘲笑了。” 和菅原孝支并排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赤野千夏吃着他递过来的棒冰，一言不发。 “干嘛这么沉默？今天不唱歌了吗？”三两下吃完棒冰，似乎是忍受不了沉重的气氛，菅原孝支询问道。 “田代前辈他们这样就离开了啊”想起解散前他说完告别话语之后泣不成声的画面，千夏垂眸，心情很复杂。菅原孝支也想起了那一幕，眼神放空，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 “‘但是如果机会真的来了，你们千万要死死抓住啊！’吗”他握紧双拳，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喃喃着，他抬头，被在电线杆上沉默展翅的乌鸦吸引了目光。两人之后不再对话，难得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啊，千夏回来啦？”和菅原孝支在门口分别，赤野纱织被千夏回来的动静所吸引，来到玄关对回家的女儿展露笑容，就好像是清爽的春风带来淡淡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花香，为千夏有些沉郁的心情点一盏明灯。 “我回来了，妈妈。”眉间还掺杂着一丝闷闷，但千夏无法对热情欢迎自己归家的母亲展现出来。 “怎么了？今天不太开心呢？是和小孝吵架了吗？”敏锐地察觉千夏的心情不太美妙，纱织问道。 “不是的，是今天ih预选比赛输了，部里的前辈还有孝支他们都很难过。”换上拖鞋，将乐福鞋摆好，她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和母亲倾诉排球部遇到的问题。纱织认真听完千夏的讲述，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原来如此，主要还是没有教练的问题吗？千夏说想帮助他们，是怎样的帮助呢？像之前一样帮忙后勤，不也是很大的帮助吗？”纱织走进厨房，帮助自己的丈夫开始盛晚饭。千夏也一同跟着帮忙。 “爸爸，我回来了。”对赤野辉打了个招呼，千夏开始斟酌语言：“但是只是那样是不够的，现在乌野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有经验的教练，顾问老师也因为马上要退休很少去部里了，只是一群学生在练习，大家没法及时发现自己的不足。春高就是因为这样输掉的。” 她将饭菜端上餐桌，继续说道：“我、我不想再看到孝支他们因为输掉而悲伤的脸了，更何况他们不是弱，而是因为没有条件！我们和其他学校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对等的舞台上。” 田代主将遮住脸庞哭泣的画面、平慎吾黯淡的眼神、全体成员失落的背影以及菅原孝支微红的眼角都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每想起一次，就有一把巨锤狠狠砸在她心间，赤野千夏如同失去陪伴的兔子一样无法呼吸。 “我想让他们不断赢下去，”没错，就像不知饥渴的乌鸦一样，疯狂地向上飞翔，“所以，我想让妈妈教我如何制定训练计划什么的，虽然我对这些不了解，但是只要能增加他们胜利的概率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学的！” 她对上父母有些讶异的眼神，金色
的眸中满是诚恳，她显示出的意志如同翻滚的岩浆般，几乎融化了赤野夫妇的心。 “只拜托妈妈吗？爸爸姑且也是前职业排球运动员？虽然好像是比现任排球协会教练相比要稍~微不那么起眼？”已经退役许久转做营养师的赤野辉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带着些许赌气道，“最近忙起来没怎么注意着孝支的练习了看在我宝贝女儿的份上，让我用比以前更凶猛的方式训练他吧？” 千夏有些惊喜地望向赤野辉，没想到他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忙。 “为什么这么惊讶？可爱的女儿难得提出要求，作为父亲怎么能不满足？”他扬了扬眉，提到自己曾经擅长的东西，神色难得带着些许锐利，千夏遗传自他的并排泪痣此刻无比显眼，即使看了许多年已经免疫了自家父亲帅脸的她也难免神色一晃。纱织更是直接脸颊泛红直接亲了上去。 “辉，好帅呀！”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印了一下，纱织转向千夏。“千夏直接向我们提出请求，真的超——级难得哦？我很开心哦？”她很高兴地揉了揉那头遗传自自己的黑红渐变头发，直至它变得乱七八糟。 “想要为了他人而努力这份心情，我很理解。千夏终于有了除小孝以外重要的伙伴们啦！不过，”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坏心眼地看着神情不自觉带上点焦躁的千夏。嚯嚯，这可真是难得看到她露出这副表情。“学起来会很困难哦？毕竟你要学着怎么当好一个教练，就算哭着要放弃我也不会同意的哦？” 千夏顿时意外于纱织的好说话，又想到自己可以更好地帮助到乌野，有些控制不住表情管理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