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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4)

却说这一位王孙公子,姓谢名佻,年仅二十五岁,是金陵城新上任的巡盐御史,可谓是身份尊贵。 今日刚到金陵城,淮安老郡王为他在金陵城最豪华的大酒楼醉杏楼设宴接风洗尘,金陵官场大半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赴宴了,可谓是给足了这位谢公子的颜面。 这接风宴上,这淮安老郡王不停地这位谢公子劝酒,夸耀他年纪轻轻,就当如此大任,足可见当今圣上和摄政王对他的信任,以后定大有可为。 筵席上一众官员们也都溜须拍马,纷纷附和,称赞这谢佻乃是人中龙凤,不仅出身高贵,更堪堪是一个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他日定能封侯拜相,光耀这陈郡谢氏的门楣。 对于这些恭维,谢佻十分谦虚地说,“各位前辈过赞了,晚辈不敢当。” 筵席上正一片其乐融融之际,忽听到一声冷哼,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说道:“谢世兄你自是不敢当的。今日在座之人都给你戴高帽,看的可不是你的面子,而是看的是我太爷爷摄政王的面子!” 说这狂话之人,正是淮安老郡王的亲儿子、人前恭维、背地里嘲笑的“金陵呆霸王”的淮安小郡爷,赵勃。 赵勃这一番话,筵席上立刻冷了下来。 淮安老郡王的脸上也挂不住,满脸横肉抖擞着,厉声骂道:“混账东西,你也不看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出去!” 听父亲当着众人下他的面子,这呆霸王赵勃“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不忿地说道:“既父亲赶我走,那我就不得不走了,告辞!” 说罢,竟自走了。 筵席上的众人亲眼见这一对父子如此不对付,面上虽然都打着呵呵,心中暗自寻思,近来传言果然不假,都说这淮安老郡王瞧着大儿子赵勃整日混迹在勾栏瓦舍里胡作非为,心中很是生气。 七年前,这呆霸王要娶原先的花魁娘子陆丽仙做外室,本就惹了老郡王心中不痛快,说是他正室未娶,偏要先娶一个娼妓做外室,这金陵城好人家的女儿谁还看得上他。 可这呆霸王执意如此,老郡王只这一个宝贝儿子要继承衣钵,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不曾想,这花魁娘子陆丽仙临过门,竟然私自跑了。这可是当众给了呆霸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人都说,这呆霸王怕是有“暗疾”,虽叫赵勃却不能“勃”,否则,那花魁娘子陆丽仙怎会放着好好的淮安府的外室娘子不做,竟会连夜逃走呢。 这一事,连带着淮安郡王府都成了整个金陵城的笑柄。 这事气狠了淮安老郡王,听说老郡王亲自下搜捕令,要捉拿那逃跑了的陆丽仙。又痛打了那呆霸王一顿板子,说是他再去寻花问柳,胡作非为,定要今日将他狠狠打死,整肃家风。 这淮安老郡王出生行伍,是个实打实的武将,他这一顿板子,实打实地打在了赵勃身上,屁股开花,皮开肉绽,当下便叫苦不迭,连声告饶:“爹爹,莫打了,以后孩儿再也不近娼妓了了。” 念自己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这淮安老郡王这才绕过这呆霸王一条命。 如今,已经过去七年了,那花魁娘子陆丽仙渺无踪迹,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把。 这呆霸王赵勃虽说不再好女色了,却是彻头彻尾成了“断袖之癖”,整日和兔儿巷里的小倌儿们混迹在一起,行为越发乖觉。 这老郡王五年前新得了一个宝贝小儿子,是最得宠的妾室生的。 老郡王老来得子,本就喜不自胜,更何况这小幺儿极为聪慧,如今养到六岁,能够脱口作章,把这老郡王喜得整日眉开眼笑,不仅将其生母扶正,更是生出想要由幼子袭爵的念头,听说已经上给摄政王,摄政王却以不能因宠爱混淆嫡庶尊卑,便将此事驳了回来。 虽如此,那老郡王更加偏袒小儿子。那大儿子呆霸王心生怨怼,常常在公开场合和他父亲叫板,这金陵城地位最尊崇的一对父子,闹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已是人尽皆知。 这些事,谢佻虽身不在金陵,但早已托人打听清楚了,心知肚明。 呆霸王离席后,老郡王一脸歉意地对着谢佻说:“唉,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但如今金陵城人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孽畜。今日孽子缺乏管教,冲撞了谢公子,老夫替他罚酒一杯。” 老郡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佻忙起身恭敬地说道:“郡王何出此言,折煞晚辈。赵世兄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我很是佩服。正如那句话所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兄如此爽朗,日后定能大有所为。” 这一番话,让本来郁闷至极的老郡王心情稍稍宽慰,他冷笑一声:“什么大有可为,我只盼着那孽畜以后能保得住淮安郡王府这块匾额,也就算是我烧高

香了。” 谢佻听老郡王如此说,并不接话。 筵席上的帮闲相公们,见场面冷了,忙岔开话头,对着苏昆生说道:“久闻苏相公是‘南曲第一’,刚才一曲‘潇湘水月’果然让人如听仙乐,三月不知肉味。听说近日又在女儿河开馆设课,新收了几位好徒儿,怎么不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说起“女儿河收的好徒儿”一句,这帮帮闲眼中皆是贪婪猥琐之神情,口中的哈喇子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这苏昆生本来不想赴宴,只是因和这谢公子在京城中也算是个旧相识,因此才来为故人接风洗尘。 他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回说道:“都是一些毛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子们,技艺生疏,上不得大雅之堂。” “越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子,越是好。就如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最是娇嫩。”帮闲们一脸色相地笑了起来,起哄说道, “听说苏相公所收的高徒之中,有两位绝色佳人,一个叫做李湘君,一个叫做潘婉儿。都是尚未梳笼过的娇俏女儿。今年七月七,这花魁娘子的桂冠,就落在这两位美人身上。”一位常常混迹在女儿河的帮闲相公应伯爵如数家珍地说道。 一说起美人,那淮安老郡王一扫愁容,立刻说道:“哦?果真如此吗?今年七月七,当真能选个花魁出来?” 苏昆生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今年若是能选出花魁,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不知谢公子,对这美人是何见解?”老郡王话头一转,问向谢佻。 “老郡爷说笑了,见解不敢当。晚辈倒是觉得,美人就如这杯中的美酒一样,新醅酒有新醅酒的好,那十年陈酿有十年陈酿的美。正所谓美人各花入各眼,各有各的美。”谢佻举杯说道。 “哈哈,谢公子果然是名誉京城的‘惜花人’。”老郡王哈哈大笑,又挥手让几个美人上前斟酒。 一旁的苏昆生也打趣道:“小谢公子此番到江南巡盐,不知京城有多少女子为之心碎,怕是流出来的眼泪,就连金明池中的水也要涨上三分。” 这一番话,说的筵席上众人哈哈大笑。 谁人不知,这位谢佻谢公子,正是名满京城的贵公子。他出身名门,身份尊贵,又是个相貌堂堂、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迷倒了京城一众女子年纪轻轻。又因尚未娶妻,京城中高门大户的人家,都将他视为良配,赶着上来说亲的官媒婆,将他家的门槛都踩烂了。 帮闲应伯爵挤眉弄眼道:“谢公子本次来金陵,恐怕也是要躲风流债吧。” 一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谢佻只是端着酒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谢公子尚未娶妻,想来本次来到江南,并未带家眷。不如本王帮你寻几个知心知热的红粉知己,既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又可排忧解闷,岂不美哉?” 话毕,老郡王拍了拍手,一众衣着轻薄的美人儿鱼贯而出,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站在谢佻面前,任君挑选。“谢公子,你瞧上哪个,或是这些个都瞧上了,只管给我说。” 苏昆生看着这些美人儿,面色一凛,看来这些美人儿,才是今天这淮安老郡王举办这接风宴的真正用意。明为送美人儿,实则为暗中监视着谢佻的一举一动。 倘若这个巡盐御史,真巡出了什么,这金陵城里的大大小小官员,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苏昆生冷笑一声,他们这帮人到底是金陵城里的土老帽,也太小看了这位小谢公子了。 谢佻端起一盏酒,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说道:“多谢王爷好意。本来长辈之赐,晚辈不敢辞,只是晚辈初来乍到,公务繁忙,无心风花雪月之事。况且晚辈自知浅薄,不敢辜负皇恩、以及摄政王的期许。待晚辈办完了公事,交了差,届时厚着脸皮再向王爷讨美人。” 他说这话时,在最后一句的“摄政王的期许”着重加重了语气。 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老郡王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打着哈哈笑道:“好,好,好,年轻人以国事为重,是件好事。” 说这话时,满脸横肉抖了抖,掩盖了眼中的一闪而过的不悦之色。 应伯爵得了这话,忙使了个颜色,令这帮美人儿们都散了。 筵席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帮闲应伯爵打笑道:“谢世兄说得极是,世兄被玉圣上和摄政王予以重任,自当是以国事为重。 况且这美人儿可是要自个儿慢慢地寻,才有意思咧。谁人不知咱们金陵城有七座寺庙,却又七十二座秦楼楚馆,若算上那些私窠子,怕是正如那句话,‘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饶是谢世兄这样的清雅贵公子,怕是进了那女儿河,就如那白生生的唐僧,误入了蜘蛛洞了,不脱层皮、掉几块肉怕是出不来了。” 这一番荤笑话,让筵席的气氛也重新热了起来,也让谢佻和老郡王之间的针锋相对,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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