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山上寻来的?”霍拾昀指尖揉捻着网纱纱布,轻声问。
他的声音就像穿过林间轻柔的风,花自闲手上的动作不由地慢了下来,该编一个什么谎回答这个问题,组织秘制的药物纤维绷带直接把药物混入纤维中。
一款还有用的外用药物绷带。
“这是我在集市上买来的。”她编。
这种布料不是棉线也不是麻线闻上去有药香,看上去是把药物与织物混合过,霍拾昀不禁勾了下唇:“包上这个就不用上药了?”
这都能看出来?花自闲眼神躲闪:“哈哈,应该是吧。”说罢绷带绕到最后一圈,不必打结包裹得很紧实却又不至于不透气。
“缠好了吗?”
“好了。”
“回去吧。”霍拾昀语气平淡,起身后他抱起已有些昏昏欲睡的霍灵,缓步朝竹林外走去。
花自闲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看着二人的背影:“好歹说句谢谢,真冷淡。”她背起手来,缓步跟在父女二人身后。
今日日暮没有斜阳,走出竹林后便是水田,几只白鹭立于水中他们走过时白鹭飞起。
远处的村子升起道道袅袅的炊烟,徐徐地汇聚成天上的云。
霍家的小院不比别处亮堂,家中的油灯也就两盏。厨房里点了一盏,屋子里点一盏,门前便是一片黑暗。
她进门的时候在门前的石阶上磕了一下,一抬头见石桌上刚晒的五味子干被吃了大半,花自闲几乎是飘到桌子前的。
“我的药材,谁动了?不是鸡给吃的吧。”她猛地扭头看向刚从屋子出来的霍云。
霍云噘着嘴:“你别瞧我,又不是我吃的,方才德华姑姑来寻爹爹在那儿坐了一会儿。”
“这个又吃又拿的有没有点礼貌。”花自闲把五味子收好。
霍云见她往外走便说:“上哪儿去。”
“找那死丫头要钱。”
“德华姑姑和一个男人走了好一会儿了,说什么德华姑姑是那人的救命恩人。”霍云一边说,一边一边耸耸肩。
霍拾昀进屋后把霍灵抱到了屋里,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个布袋子,不多时他布袋子轻轻放到了桌上道:“拿去再买一些吧。”说罢他径直坐下。
那是一袋子铜板,沉甸甸的足有五钱,还有几枚一两多的银锭子。
“你是怎么弄的这么多钱。”花自闲嘴角绽开了一抹笑,正要伸手去抓,从旁伸来一双手把银袋子拿走了。
霍云把钱袋子搂进怀里:“说好了我管钱。”
“小气鬼。”花自闲冲她道。
霍拾昀伸手在大袖里握住簪子,梨花簪子上的白玉在烛火下闪着晶莹的光,迟疑了片刻他把簪子推回了袖子里。
“哥哥的束脩加上这些也还剩五两,白云院几日后便要入试了,这些也要加入束脩里。”霍云当真像个管家婆似的计划着,分明才七岁半便已经很精明。
也不知这小丫头除了管家还有没有别的爱好。花自闲想着,刚要开口就听一旁霍拾昀怀里又传来了铜板当啷当啷的声音。
不多时他把一只带补丁的灰色钱袋子放到了石桌上,若无其事地呷了口茶。
“你哪来那么多的银子?”花自闲盯着桌上的钱袋子两眼发亮。
霍拾昀放下茶盏:“兵卖出去了,那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不管。”
“几本兵能卖这么多钱?”花自闲意外道,两个钱袋子少说四五两但是按成本来说少了,“一张一尺长的粗草纸就要一两,你这儿最多四五两是不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