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郊野外的树林里,因为有了洛曦曦主仆的加入,一时间不禁热闹了起来。连秋夜里寒凉的气温都仿佛升高了。
突然不远处草垛里传来一阵窸窣异响。墨行忱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又来了么?该死的,现在曦儿在,他不想大开杀戒。
转身,视线调至远处的草垛。周身气势慢慢冷却直至结冰似的,这是他即将出手的征兆。忽的,一只小手伸过来,轻抚上了他的眉头。触感软滑细腻,葱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似要抚平紧皱的剑眉。
不知为何,洛曦曦自小便不喜见他皱眉。以前小时候他梦魇时她见过他紧皱的眉头。那时她也是这般一下一下抚平的。
拉下嫩白的蹂胰握在手里,墨行忱附在洛曦曦耳边说道“别怕,闭上眼睛。”语毕,眼神瞬间凌厉,如飞刀般射向远处已经有所动作的刺客,冷冷开口“一个不留。”
众侍卫得令迅速进入战斗模式。季白拎起小桃往隐蔽的角落一扔,吩咐一侍卫照看好她,便也加入了战斗。不一会儿刀光剑影,空气中弥漫着被割破血肉的血腥味儿。
洛曦曦当然没有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她被墨行忱护在怀里,反而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拼杀。
乖乖,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此场景,这么近,这么激烈。那些刀啊剑啊怎么这么锋利,一刀下去简直触目惊心。
以前看电视上演的杀人总觉得跟切西瓜一样不免有些假,如今身临其境,看来可不就是切西瓜吗?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古人诚不欺我啊。
还来不及感慨,那些黑衣蒙面刺客看墨行忱始终护着怀里的女子,瞬间集中力量向他们攻来。
墨行忱本就冷冽的眸子这下彻底暗了下来。
“找死”嘴里吐出这两字,手上的招式更凌厉狠列了。那俊逸的脸庞此刻面如寒霜,又带着一种睥睨死物的张狂,此刻看上去邪魅至极,活像是阎王索命。果然,无风不起浪,看来京都那些谣言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对面的蒙面刺客也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可惜他们对上的是战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很快,一切便都结束了。
洛曦曦很好奇他们为何不留活口,侧过脑袋问道。
而其他侍卫包括墨行忱却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竟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们常年沙场征战,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已经见怪不怪了,可面前这女子不是相府千金养在深闺吗?怎么面对眼前血腥的场景怎么一点儿不害怕的样子。反观她那婢女的反应,就要正常许多了。
那边小桃还在止不住的发抖,眼见那些蒙面刺客都被诛杀她才连滚带爬的哭喊着过来
“小、小姐——呜呜,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洛曦曦指了指墨行忱,示意小桃:你看,我被战神护着呢,一点事儿没有。
小桃还是被吓的不清。她自小陪伴小姐长大,可从没见过如此场面啊,腿都下软了。她可没她家小姐那般好的心智。是真不怕啊,厉害!她望尘莫及。
墨行忱收敛起周身气势,低头看向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小姑娘。见她神态自然,没有受到刚才刺杀的影响便忍不住问道
“曦儿,不害怕?”
“怕什么?怕他们?还是怕你?”
洛曦曦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正在被处理的尸体,又朝墨行忱努了努嘴。
“不过这血腥味儿不好闻,太臭了,腥臭!”说完还不忘把脸埋进墨行忱颈窝处,好隔绝血腥味钻进鼻子里。
墨行忱对于洛曦曦下意识的信任、亲近,内心近乎狂喜,但面上仍一派平静。只有那乱了节奏的心跳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季白,处理干净。撒一把松香,了!”
“是。”
说完,墨行忱便带着洛曦曦换了一处位置 ,远离刚才厮杀的地方。
很快,新的火堆又升起了。洛曦曦转头向墨行忱要松香,墨行忱招招手,身后立马有侍卫送来一小罐。洛曦曦打开罐子,抓了一小把朝火堆撒去。顿时,火苗腾起阵阵烈焰,洛曦曦看着眼前烧的火苗思绪被拉回很久很久之前
穿越之前,她曾去过云南旅游。当时正好赶上白族的火把节,她有幸参与了其中,那时也是像这样抓一把松香面,撒在火苗上,热闹极了。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彩云之南六诏之一的蒙舍诏首领皮逻阁企图吞并其他五沼。六月二十四这天,皮逻阁诱召各诏首领到松明楼去喝酒,随后更是纵火将他们烧死了。邓赕诏主的柏洁夫人早就看穿皮罗阁的野心,劝丈夫不要去,但迫于祭祖和南诏的威力,不得不去。柏节夫人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于是将一只铁钏戴在丈夫的手上,后据此认出了丈夫的遗体。南诏王见柏节夫人貌美聪慧,便逼她为妾。柏节夫人假意答应,但回去将丈夫掩埋后,率众与围城的南诏兵浴血奋战,弹尽粮绝后于六月二十五日投海而死。此后每到六月二十五这天,当地的许多子民都会穿上节日的盛装,杀猪宰羊,庆祝节日。小孩子忙着劈火把,姑娘们忙着把从山上挖来的金风花根捣碎,包在手上染成红指甲,大人们在村寨广场中央,用一根20来米高的木杆竖在地上,周围用麦秆、干竹等捆成一个大火把,上面插着预示五谷丰登的彩色升斗,一根根彩线串起的梨果挂满火把。入夜,人们点大火把后,孩子们各自举着小火把在田野上奔跑喊叫,不时将一把把松香面撒在火苗上,腾起阵阵烈焰。靠近海边的村庄,还要进行划船比赛。人们以此来纪念高风亮节、坚贞不屈的柏节夫人。”
洛曦曦情不自禁的说起了曾经听过的那个民俗传说。墨行忱侧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身旁的小姑娘,似是探究似是不解,而后又不禁摇摇头,嘴角抿成一个好看的角度。
他的小姑娘,果然如此特别。
奇怪又怎样,是她就好。就像她也从不介意被别人嫌弃的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