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愣神了,孙丽和野猪可没有,甚至在看见可以拉许言挡枪之后,孙丽彻底小宇宙爆发了,那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等许言的大脑协调好了四肢准备跑的时候,孙丽已经到了眼前,她一把拽过许言的胳膊往后推,自己往她身后躲去。
眼看着野猪近在眼前,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许言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的暴击时,一声野猪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她试探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顾惊蛰挡在了她前边,跟野猪对峙着,他的小腿上正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原来就在野猪冲到序言跟前的时候,顾惊蛰一脚正中野猪面门,把野猪踹了一个趔趄,但是自己的腿也被獠牙刮开了一道伤口。
野猪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眼神冷静没有丝毫惊慌,刚才一脚就让它吃了痛,显然不是好惹的,用它那不大的脑仁思考了一下之后果断掉头转换了目标。
这时候刚才回家拿工具的人也都出来了,把那头小野猪团团围住,什么镰刀棒子的,找准机会就往它身上招呼,没三个回合,野猪就只有躺在地上哼哼的份儿了。
这时候听见声音的村里人都聚了过来,对着地上的野猪流口水呢,这是什么?这是肉啊!这种情况下的肉都是要村里人分的。
出了力的几个人能分的多一点,但是其他人也可以少分点,至少炖点菜,就是一顿好饭了。
许言没心思过去凑热闹,也没心思搭理刚才拉她挡枪的孙丽,她正蹲在地上看顾惊蛰的伤口呢,小腿上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此时皮肉外翻着,看着很是吓人。
想着上学时候学过的外伤急救,在自己身上快速摸索了一下没找到能用的东西,转手就去扒顾惊蛰身上的背心。
顾惊蛰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挡。
“不许动!”许言厉声呵斥住他的动作,一把扒下来了他的衣服,先是撕了一条下来,在膝盖下面一点的位置死死系了一圈,记得这样是可以缓解失血的。
然后又把剩下的布料缠在了伤口上,尽量减缓流血的速度。
这时候许国强也没人喊过来了,看见许言低着头在那莽荒,赶紧过来看看。
“言言,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的许言手上全都是血,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前都是血,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二叔。。。医院,去、、、去医院”
许国强看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煞白,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在看顾惊蛰脚底下那一滩血,也没废话,招呼村里的拖拉机手赶紧去开车送人去医院。
顾惊蛰老实的被人搬上了拖拉机的车斗,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流血了一样,有些无措的去拉许言的手。
“言言,言言。”
许言的手凉的吓人,自己还抖的不成样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开口说话。
“别怕啊,没事儿的,马上就到医院了,到医院就没事儿了,别怕,没事儿的。”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没事儿了,别怕,也不知道是安慰顾惊蛰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觉得不说点什么的话她就要崩溃了。
许言在车上拿手死死捂着他的伤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到医院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呆的,身上全是顾惊蛰的血。
“谁是病人家属?这边交一下钱!”医院护士的话瞬间让许言惊醒。
生怕交钱迟了,会不给顾惊蛰处理伤口,嗖的一下就奔着缴费窗口去了。
“这边先交二十押金,到时候多退少补。”
“好好好。”许言赶紧答应着,哆嗦着手把两张大团结递给了收费员。
许言在处置室外面站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实在忍不住想推门进去看看,正好撞上一个开门出来的护士,手上的托盘上都是染了血的纱布。
见许言想进去,一把把她往外推了推,“哎!家属不可以进去啊,在外面坐着等着。”
没办法许言只能坐在门外的凳子上等着,低着手看自己红彤彤的手,心里全是焦急,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顾惊蛰什么样了。
就在许言第二次准备偷摸进去看看的时候,处置室的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看见许言杵在门口就知道这是里面那位的家属。
就开始跟她交代病情,“病人骨头没事儿,伤口缝了十八针,要住院观察两天,之后要静养,饮食要注意忌口。让护士带着你们办一下住院吧。”
说完就出去忙了,那边还有等着他的,紧跟着出来的就是被小护士扶着,金鸡独立的顾惊蛰了。
等跟在护士身后急匆匆的把他在病房安顿好躺下之后,许言才有机会跟顾惊蛰说话。
“顾惊蛰,疼不疼啊?”许言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问道,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那么大的伤口,能不疼吗?
而且听说一般情况下缝针是不给打麻药的,也不知道他是忍着一声不吭的还是处置室的隔音太好了。
顾惊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言言,不怕。”
忍了一路强装镇定的许言瞬间崩溃了,捂着脸趴在病床边压抑的哭了出来,只是没有什么声音,只是肩膀不停的耸动还有那压抑的大口喘息的声音。
“言言,不疼,别哭。”顾惊蛰急的都要说话了,手在她后背抬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她后背安抚性的轻拍着。
这是许言第二次面临生死,第一次是自己的爷爷,他走的无声无息,没有给她生离死别的机会,这次是眼睁睁的看着顾惊蛰的血在自己的手底下流个不停,那么热。
许言自己哭了一会儿就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赶在去办理住院手续的许国强进来之前,擦干了眼泪,但是觉得自己刚才哭的挺丢人的,干脆低着头不看顾惊蛰。
结果没两分钟,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到了她眼前,掌心还踏着一颗包装花花绿绿的水果糖。
“言言,不生气。”
许言瞬间破涕为笑,嘴上说着,“你以为我是你啊,一颗糖就哄好了啊?”但是手上还是拿过了糖,剥开糖衣含进嘴里,嗯,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