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的法子几乎都用了,以为此地偏僻,周围没有人烟。没想到公子他……对了,那药,该让霜落马上喝药!”
赤风激动地抢拿那罐子,上头还贴心扣了个碗。浓稠的褐色药汁溢出独特的药味。
“一次便是一碗的量,你小心些,别倒多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药汁还是温热的。赤风将霜落扶起来,欲将药汁喂进霜落口中,奈何她昏睡着不配合。
“我来。”
阿诺拍拍赤风肩头,眼神示意。
经过多次的试验之后,赤风泄了气,只好将药碗交到阿诺手里。
只见这姑娘捏着霜落鼻子,趁着她张口呼吸的空档,眼疾手快地将药汁灌入口中。又在她呛咳时轻轻拍拍背。
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
“喏,这不就喂进去了。”
阿诺将空碗放下,若有所思地环望周遭一眼。
“姑娘想说什么?”
“这里不行。”
“什么?”
“我说,这里环境不行,这位姐姐病得厉害,继续在这么潮湿的环境待着,难免病情迁延不愈,甚至可能留下病根。”
赤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又想起这一路颠簸,霜落随他们受的罪,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正犹豫着如何回话,只听这姑娘继续说道:“跟我走吧,你们跟我回庄子住两天,待这位姐姐病好了再走。”
“这……恐怕不方便。”
他倒是不怕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只是觉得此举颇不合理。
阿诺看出了他的顾虑:“放心,那庄子的主人只有我及小弟二人,还有些丫鬟仆从。不过不碍事,隔壁有两间屋子我可以叫人收拾出来,庄子上有位姐姐颇懂医术,可以给她瞧瞧……”
赤风叹了口气,再不敢耽搁:“好,多谢!”
“……”
因为昨日发生的事,淳于晋下令严锁全城,只许进城不许出城,任何一个可疑人员都要严格盘查。
时渊进城的时候自然也受到了阻碍,唯一的路引是假的,并且在赤风身上。他要进城只能另寻途径,好在碰上有官员进京,他趁没人注意藏到了车底。
马车进城后开了一路,最后停在了一座府邸门前。
青衫男子被人扶着下了马车,与另外一人的谈话却没有消停。
“大人,昨日之事,您就不怕定远侯万一知道……”
“怕什么?以他的聪慧,迟早会猜到。”
“可这样一来,你们所谋之事,就不怕……不怕伤了和气吗?”
“那又何妨,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样,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他还需要本官……再说,本官是为了他好,昨日那般好的机会,若是本官提前告诉他,演得倒没那么真了。放心,他会想通的!”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待车夫将马车安置好,时渊方从车底出来。
绕过后院的马厩,才发现正门的匾额上写着偌大的丞相府三个字。
“祁安国年轻的丞相……是左相,穆如卿!”
经过这一路的思索,他几乎笃定人们口中的定远侯就是当年的大将军裴现,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裴现一跃成了定远侯,并且跟左丞穆如卿有瓜葛?
还有,昨日之事……难不成淳于宗葬礼上出的乱子是穆如卿一手策划?
时渊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这才觉得疲累。许多事,到底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