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一件事倒是忘了告诉你……你存放在藏阁的那一封信,被饮露阁那一位瞧见了!”
话落,只见时渊脸色骤变,一双深沉的眸子顿时凝重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指尖不自觉地捏紧,望向开口说话的宫子慕。
宫子慕见状,只觉得好笑,“那一日我在藏阁查阅有关神山派的线索,却撞见你的那位美人儿混进了藏阁,还动了你桌上的信。”
“怎会……”时渊低咒一声,面色有如凝了寒霜,他垂下眼睫,眸中阴郁。沉默半晌,终于抬起了头,质问:“门口的守卫呢?都死了吗?”
“你猜的不错……”
宫子慕不咸不淡地说,却让时渊心头一紧。接着,又听宫子慕继续:“那些守卫离奇失踪,直到昨日才在冰湖里发现了尸体,且都是被人勒死的。至于杀害他们的背后之人是谁,又为何要故意撤开守卫将人引入藏阁,我如今也还不清楚。”
“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人处理了,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必这背后之人藏得极深,或许,还与那一位有关……”
宫子慕又仔细将此事与宫内外诸多势力的若干联系分析了一番,而时渊始终沉着一张脸,盯着某个方向。他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出那一张明艳而苍白的脸,想着她看到那封信时的神情,想到她心中的绝望,眼底的恨意,他感觉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痛。
“为何不早说?”
“什么?”宫子慕微怔,不一会儿,他轻笑着反问:“告诉你,告诉你又能如何?她窥破了我们的机密,你能杀了她吗?嗯?”
“你,你可知她是……”
“是什么?”
然而,不待回答宫子慕的话,时渊忽然起身,一把扯下了旁边挂着的大氅,疾步传入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时渊!”宫子慕看着突然跑出去的人,脸色巨变,狠狠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寒风如刀刃一般割在脸上,每行一步都愈发艰难,绕过了回廊,离那一栋小阁楼愈发地近,时渊的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一晚零碎的记忆,赤风只说他从饮露阁外面的雪地将他带了回来,却不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唯独清晰地记得花未眠眼底的恨,那样的恨意与从前的不同,总像是哪里变了。
没想到,会是因为那一封信。
“可是时渊,你为何要如此在意她?”
他明明恨她恨得要死,明明忘不了两年前的屈辱,想要用尽手段来折磨花未眠,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他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十分厌恶。
在心中想了许多见面想要问的话,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阁楼的门口,屋门紧紧闭着,里面也是安静极了。时渊默默伫立了一会儿,伸手去叩门,可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熟悉的小脸,她身上裹着一张带绒毛的小毯,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怀里还揣着一个手炉。花未眠的脸色看起来比上次好了一些,却还是较常人苍白。
半敞开的门并没有让时渊感受到半分的暖气,他忽然想起来饮露阁用的是劣质炭火,眸色不禁又凝重了几分。
看到时渊,花未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是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