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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报喜

在王枫随意漫步的同时,官方驿道上换了几次马的信使已经策马进了海州城,随身带的就是今年新近生员的喜报。

王枫的父亲王仲秋此时正在衙门当值,正当他放下茶杯准备收拾一下回去的时候,门被交好的一名衙役推开,“王县尉,大喜啊???????”

“李二,何事让你如此开心,你媳妇生了吗?”

“不是我的事,是你家枫哥儿中了秀才,还是我们淮安府的魁首啊。”

“这是真的?我还以为他这次顶多中个秀才,谁想到??????”

“当然是真的,报喜人这会已经到知州大人那里去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这时县衙其他人也都过来恭贺王仲秋。

王仲秋乐呵呵的一一回礼,暗道:‘从小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一般,没想到才十二就中秀才了,还是淮安府的魁首,想当初大哥读的时候,到了十八,参加五次考试才中秀才,那时候周围的人都说他年轻有为,自己儿子才十二就中秀才,那不是说我儿子可以比大哥走的更远吗。’

王仲秋半梦半醒间被那个李二拽到大堂的外面,这时候知州正在看喜报,瞅见王仲秋站在门口就笑着说道:“王县尉,进来吧,你家公子这次可是给我一个惊喜啊。”

日落又日出

当王枫从客栈正装赶往江南贡院明远楼的时候,从海州城也策马而出了数位身穿黑红服饰的衙役,满脸喜色,手持铜锣、喜报、唢呐等等不一而足,王仲秋则是一早上赶回家中准备一应事务。

红日东升,照满地金波,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被阳光染红的云朵。

王枫和一群方巾蓝袍的新进生员,在红日照耀下意气风发的步入江南贡院,涉足而上明远楼。明远楼,“明远”二字,取自《大学》中“慎终追远,明德归厚矣”的含意,明远楼高三层,王枫随着人群一起步入三楼,此时提学官大人尚未到,王枫便和众人一起静静的等待提学官大人设宴簪花。

明远楼底层四面为门,楼上两层四面为窗,王枫站在靠窗的位置,往下看,的确可以一览贡院。

在王枫他们等待提学官大人的时候,山下村此时已经炸开锅了。

早上吃过早饭,下地做活的人们,远远的便看见王仲秋带着几个衙役策马而来,刚到山下村地界,便下马在一棵树上挂了一挂鞭炮,霹雳啪啦,震耳欲聋起来。

“他二叔,这是咋地,家里有啥喜事?”一位同是王家旁支的老农凑上前询问。

“二哥,你侄子他考中秀才啦,还是咱们淮安府的案首,大家伙都别下地了,快去我家帮忙,晚上开流水席。”王仲秋满面红光的叫喊到。

闻言在地里干活的人扛着家伙事就往村子里跑,王仲秋翻身上马也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愈来愈多的人听到消息,沿途加入报喜的大军。

这可是山下村所有人的大好消息啊,山下村的生活为什么比周围村庄富裕,还不是因为王枫的大伯王伯炎中了举人,村子里每家有一半的田产挂在他的名下,这些田产的产出只需要交给王家三成,不用交税,这使得山下村几乎每家都有可以吃一年的粮食,如果王枫再中举人,那么剩下的田产就可以记在他的名下,这样家中的存粮又可以增加一两成。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消息,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报喜的大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王家宅子冲了过去,王仲秋只好下马随行。

山下村也不大,这些人没一会就从村口跑到王家院子门前。

这个时候王家刚刚吃过早饭,刘管家带着二儿子刘二木出海去了,本来按照管家的本意这次王枫参加考试让刘二木充当童全程陪同的,只是王枫觉得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傻生,而且还有几位附近村子的考生一同前往,就执意自己一人前往。

所以前院只有刘管家的婆娘在喂鸡,家中耕牛此时已经借出去给村子里没有牛的人家使用。

后院子里,王枫的祖父在挥舞一柄腰刀,母亲李氏在洗衣服,看样子是王仲秋的衣服,祖母刘氏正在里屋拜佛,祈求孙儿这次科考顺利。

王老爷子一套刀法刚舞了一半,正要到兴头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窗户纸也被震动的哗哗作响,无奈收下刀式,将腰刀放在兵器架子上,就要出门看看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还没有走到前院就听见管家婆娘和本家一个侄子交谈的声音,“狗子,咋回事咋咋呼呼的?”老爷子喊了一嗓子。

“大叔,咱家枫哥儿中秀才了,听仲秋说还是案首呢,大叔案首是啥玩意?”狗子听见老爷子的声音撇下管家婆娘跑过来说道。

老爷子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案首是第一名,不是啥玩意,小兔崽子不会说话。”

“那不是筘牛气啦,老大当初也没中啊,咱们老王家要发达啦。”狗子连忙拍马道。

这时候村子里其他人也陆续来到王家院子里,王老爷子看人来了不少,安排几个本家的侄子杀羊宰鸡,打扫院子等候报喜的官差的到来。

王仲秋见人多不敢骑马只好牵着走,所以拉在了最后面,等他到家的时候本家的叔伯兄弟正在杀鸡宰羊的忙活起来,老爷子回去换衣服了,跟众人打过招呼王仲秋也往里面走,等他来到住的地方时候,老爷子已经换好一身新衣服,自己媳妇面若桃花的扶着母亲站在后面,身上也换了一身新衣服,看见王仲秋回来,老太太急忙让儿媳妇陪着儿子去屋里换衣服。

等王仲秋换好一身新衣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报喜的官差已经来到村口。

老爷子带着老太太已经到了前面忙活起来,几个本家媳妇正在包红包、洗水果,猪羊已经宰杀完毕,正在削皮退毛,还有两个本家兄弟在找竹竿挂鞭炮,鞭炮是过年时候就准备好的。

刚刚准备妥当,就看见门口在忙活的乡邻让开一条通道,几位穿着黑红衣服的衙役吹吹打打的进了王家大宅。

“恭喜恭喜,贵府王老爷高中童子试案首,提学官大人钦点了王老爷的廪生。”

“恭喜贵府王老爷高中第一名,日后定会连中三元、捷报频传。”

“恭喜恭喜,恭喜老太爷和老夫人,家有贵孙,富贵临门。”

来报喜的衙役大多是有眼色好口才的,进了王家院子,只是一眼就认出谁是王家老爷子,凑上前去满脸笑容的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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