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十八年,八月,淮州发生洪灾,冲毁了淮州百姓的家园,淮州知府向朝堂求援。
十月,朝中派人领着灾银前来赈灾,经历整整三个月,灾情方才得到稍稍缓解,彼时已经是宣和十九年一月。
宣和十九年二月,一张密信出现在了帝王案桌上,写着赈灾之事里面的贪墨腐败,导致百姓困难至极。
三月,朝堂再次派出赈灾队伍,同时携带暗中查探贪腐腐败一案的密令。
领头的是吏部侍郎陈东,跟随其身边的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其子陈翔,要年长两岁,今年十八,还有一个则是柳相之子柳沉毅,今年十六,去年的新科状元。
两个少年是出来历练的,到了淮州之后,各自领了一些人马,带着赈灾物资亲自去往各灾难要区而去,因为那贪墨的缘故,一些个势薄的地方现在灾情还没得到缓解。
柳沉毅分派的地方是周县,领了任务后便带着人前往周县,这一待便是一个月,总算稳定了险情。
柳沉毅回程的时候舟车劳顿,刚要扎营休息,一伙劫匪突然冲了出来,这会儿天色刚刚擦黑,一行人经过争斗之后不敌被抓上了山,要说真的不敌也不至于,而是这伙劫匪来的有些蹊跷柳沉毅顺势而为罢了。
一日一顿饭,也没人要来见柳沉毅,柳沉毅被这么一关就关了三日。
自然,他是不会那么老实被关着的,却也没妄动,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今日就是一个机会,他听到了吵闹声,好像是山寨里抢了一个女子过来,今晚上要办喜事。
喜庆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柳沉毅从被关押的地方溜了出去,趁着今日所有贼人都在大堂,欲去各处巡查一番,这几日虽然被关着,但是那些个匪徒大概觉得他是阶下囚说话也没避着他,他自是从中取得了一些个消息。
四周巡了一圈,最后,柳沉毅去了今晚山大王的新房,他本该直奔这里,因为山匪们的话里显示重要东西在这里,他以防万一四处查了一下,没有想要的,最后才直奔这里。
进屋的时候,屋子里满是红绸,赫然是一个新房,屋中央床榻上坐着一个盖着盖头的红衣女子,双手被绳子给绑着。
柳沉毅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双眸四处扫过屋子,再瞧见不远处桌子上放着信的时候,柳沉毅速度闪身过去,上手就去翻,东西不多,柳沉毅很快就翻完了,还欲继续找,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柳沉毅当即一个翻越上了房梁。
不多片刻,脚步声靠近,一个醉醺醺的虎背熊腰大汉子将门给推了开来,人踉跄着脚步走了进来。
“老子要洞房,你们都走。”闹洞房的那些个小弟嬉笑了几句立刻就走了。
大汉醉熏着脚步跌跌撞撞走向了床榻,眼瞧着就要撞上新娘,新娘突然往一侧移了一下,大汉当即扑了一个空,大汉扑在那没再动,而是醉着眼喊道:“小娘子,你乖乖的,老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
“我不要,你是土匪,哪里的荣华富贵。”小娘子开口了,带着哭腔。
“什么土匪,老子要当官了,可不是荣华富贵。”大汉再次扑向了小娘子。
小娘子突地一个起身,大汉又摔了,“你骗子,你就是土匪,我要回家。”
“老子没骗你,老子真的要当官了,京里的大官,你给老子站住,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说着大汉就起身再次扑向了小娘子,小娘子又是一躲,大汉再次落了空,这次摔得有些很,大汉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老子本想怜香惜玉,你太不识抬举,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以为老子稀罕。”说着,大汉就站起了身,拿出了全部的架势就朝着小娘子冲了过去。
一直站在房梁上的柳沉毅见状跳了下来,直接从大汉身后出其不意的将人制住,而与此同时对面的小娘子挣脱了绳索扯下了盖头,两人就那么对上了眼,看到彼此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大哥,大哥你可还好?”门外这会儿响起了询问声。
小娘子也就是沈蓁立刻回神高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不要……呜呜……”
沈蓁凄惨的哭喊声让柳沉毅压着大汉的手一抖差点将人给松了。
见柳沉毅还发愣,沈蓁指了指床榻,柳沉毅速度反应了过来,一掌劈晕了打算拷问的大汉扔去了榻上,下一刻他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上了榻,那人也跟着爬了上来,帘帐跟着放了下来。
“不要,不要,唔唔……”沈蓁继续哭喊,然后在床上跳来跳去弄了很大的动静,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沈蓁又喊了一会儿,最后弱下了声音,确定人走了,这才坐下来缓了一口气,踹了柳沉毅一脚,“给我去倒杯茶,嗓子都喊哑了。”
柳沉毅看了沈蓁两眼,最后乖乖下地去倒茶了。
沈蓁接过喝了下去,许是还有点生气,又踹了柳沉毅一脚,这一脚有点重,“不是说被抓了,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柳沉毅不做声没说话。
沈蓁不爽,又踹了两脚,最后才心平气和开口,“下面要如何,你要留下还是离开。”
“离开,该查的我查差不多了,被抓上来是想看看有没有突破,我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个头子好像知道一些,要不要带着。”
“应该是个小卒,带着费力。”
“行吧,我们连夜下山,差不多黎明会有官兵上山把这窝给端了,也算是造福周边百姓。”
话落,沈蓁就开始拆头上的东西,拆了两下扯到头发了,看向了柳沉毅。
柳沉毅下一刻自觉上前就开始替沈蓁拆头饰,沈蓁满意了,坐在那晃着小脚。
眼瞧着就要拆完了,柳沉毅突然开口了,“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琼州陪姑父姑母?”
“别提了,我被我爹赶出来了,我爹说我不小了,让我自己出去玩,我哪里知道去哪玩,就想去找你玩,刚刚好收到你消息说你在这边我就来了,哪里知道我一来就听到你被抓了,我这不就来救你了,早知道你没事就不来了。”
“第一个来找我?”
这话惹得沈蓁侧首看向柳沉毅,“你什么意思?”
柳沉毅沉着眸色看向沈蓁,忽地变得柔软无害无比,“就是想知道姐姐是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玩。”
虽然已是少年郎,但这可爱劲沈蓁觉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忍住又上手去捏他的脸了,柳沉毅乖得很,动都没动,“自然是第一个找你,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去找楚奎哥哥,听说那里也好多好吃的,我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