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低头喝酒,根本不瞅他一眼。
小男孩只好委委屈屈慢慢吞吞地伸出小手,低声央告道:“妈,轻点儿。”
“啪!”竹筷随着话音,重重落在了小男儿的手心上,立刻泛起一道红痕。
阿恒母亲警告道:“不准运功作弊,不然我加倍严惩!”
小男孩龇牙咧嘴地“哎哟”大叫,只盼母亲能心软饶自己一回。
谁知母亲无歇手的意思,竹筷一下重似一下,一下狠过一下。
她硬起心肠教训道:“我告诫过多少回,绝不可以在人前显露我教的功夫。一次次好了伤疤忘了疼,当真以为娘亲舍不得打?”
足足打了十多下,小男孩的手已肿了起来,阿恒父亲低声道:“差不多就行了。”
阿恒母亲一言不发地丢下筷子,进里屋取了金创药递给儿子道:“自己抹上。”
小男孩接过膏药涂抹在高高肿起的手掌心上,看见母亲眼眸里流露出的痛惜,低声道:“妈,我保证往后再不敢了。”
父亲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对小男孩道:“阿恒,坐下吃饭吧。”
这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脸膛黝黑胡子拉碴,衣襟敞开着沾了不少田里的泥巴,看上去就像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农。
小男孩坐了下来,用没有挨揍的右手拿起筷子喜道:“今晚有红烧肉!可惜妈不喜欢吃,又便宜我了!”
话音未落,忽听屋外“嗤嗤”微响,阿恒父亲眼眸中迸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去。
只见在篱笆门前黄土翻动,从地里不可思议地蹿长出七株碧枝红叶的奇花。黑色花瓣一开即谢,迅即结出一枚枚形状酷似骷髅头的黑色果实,隐隐闪着金属光泽。
“啪!”阿恒母亲手中的瓷碗摔落在地,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死死盯着那七枚骷髅头状的黑色果实,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爹,这是什么?”阿恒察觉母亲的异常,回头望着院门前的异果奇怪问道。
“没什么。”阿恒父亲放下酒杯,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到里屋。很快他转身回来,手里多了阿恒从未见过的两柄仙剑,一柄黑鞘自己拿着,红鞘的仙剑递给了妻子。
“骷髅令……他真的来了!”阿恒母亲喃喃低语道:“他终于找到了我们!”
阿恒越发觉得诧异,追问道:“妈,骷髅令是什么?谁真的来了?”
“大伯。”阿恒父亲走向门口道:“我去会他,带着阿恒立刻离开。什么也不要收拾,先暂且到空色寺躲一躲。”
阿恒怔怔问道:“爹,妈,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大伯来了,爹为什么要拿着剑出门,他不是咱们家的亲戚吗?”
阿恒父亲摇头道:“不要问那么多,回头妈妈会告诉。记住,要照顾好妈妈,因为是男子汉!”说罢一推门,迈步往院子里走去。
“南泰,是我连累了,让我去!”阿恒母亲一声轻呼,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抱住丈夫的虎腰。
阿恒父亲轻轻掰开妻子的纤指,平静道:“相信我,天亮前一定会赶到空色寺!”
说完他迈着沉着坚实的步履,走到篱笆门前,朝着半黑夜空道:“杨北楚,出来!”
“的后事交代完了?”暮色中,一个三十馀岁的中年人缓缓行出,他面目清俊凤眼含煞,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流露出冷傲之意。
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名蓝衣少年,腰悬一支晶莹如玉的魔笛,冷冷瞧着院中的阿恒父亲道:“杨南泰,我师父已找了整整十年!”
“啪!”中年人不由分说,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抽在蓝衣少年的脸上,低喝道:“师叔的名讳,是可以随便叫的?”
蓝衣少年唇角溢出一缕鲜血,却不敢抹拭,低垂双手道:“是,弟子知罪!”
教训完弟子,杨北楚侧目望向阿恒父亲,皱了皱眉道:“怎么老了这么多?十年前从宫中盗走的那尊轩辕心呢,藏在哪里?”
杨南泰不答,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让明昙走!”
杨北楚哈哈一笑道:“连带她都得留下,那孩子我也不会放过!”
杨南泰双目寒光如箭射在对方的脸上,说道:“杨北楚,我们有多少年没打架了?”
杨北楚道:“有谁记得?反正我们从小斗到大,但凡我喜欢的,总想争到手。”
杨南泰摇头道:“错了,我从不想跟争。一直以来,都是以为我在跟争。不过,最终我还是跟争了一回,从手里救走了明昙。”
杨北楚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摘下腰间的青玉魔笛道:“我让先手!”
杨南泰掣出手中的擎天古剑,一蓬青色剑芒照亮脸膛,徐徐指向杨北楚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