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风恍若未闻。
他适当退了一步，摆出作为世家公子从容不迫的淡定来。
“九殿下金安。”
“我安不安，那得看眼前清不清净。”周衡语中带刺，“苏公子倒是闲的很，怪不得要要扰了先生。”
这少年平日里也是淡漠疏离。
若是露出锋芒来，那便是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獠牙利爪随时要人命。
苏流风被呛得哑口无言。
他为人谦和，向来不和人起冲突。
周衡不依不饶，“听说林家那位已经被拖走了，林大人抱病离开，苏公子难道不去送一送？”
苏流风依旧含笑。
“一切都是陛下定夺，我自然不敢忤逆圣意。”
他本就不喜这桩婚事，更没什么情分。
只要不落井下石，并无可指摘的。
周衡冷嗤一声，“到底是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多，都不知心肠有几曲。”
陆思并不想他徒惹麻烦。
她道：“不是说课题么，先回去吧。”
说着，便朝苏流风示意，转身离去。
周衡跟上陆思，又不忘回头瞪他一眼，墨绿色的瞳仁都亮晶晶的。
陆思无奈：“你说你，何苦来哉。”
少年眉心微动，“先生难道想听他啰嗦，他可是苏家的人，先生难道忘了皇后……”
却不知说曹操，曹操便到。
皇后身边的侍女就在外头等着。
“先生可是回来了，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呢。”
周衡目光一紧。
“母后来做什么？”
“皇后娘娘来，自然有要事找先生。”
陆思余光扫过周衡，示意他莫急。
“好，我这便进去。”
她架子再大，也越不过皇权，更何况她也想知道皇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周衡便道：“那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找先生讨论课题。”
只要一有不对，他绝不放过。
陆思刚进去，便看见了一桌子的画卷，皇后还拿着一卷若有所思。
明明是她的地盘，皇后倒像个主子了。
“皇后娘娘万安。”
“先生来瞧瞧。”
皇后朝着她招手示意，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陆思走过去一瞧，差点眼前一黑。
那画卷上画的是人像，画工倒是精细，可那女子长的……
皇后却兴致勃勃：“这是苏州织造家的千金，是远近闻名的淑女。”
陆思只能附和：“是不错。”
可只是一刹，皇后便转过头来。
“你也觉得不错，那配小九正好。”
向来淡定的陆思嘴角微颤，脑中倒是一下子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