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大概是真的病了。
她没有动弹,任由少年一把推开桌上的奏折,将她压倒在了案牍之上。
桌案冰冷僵硬,可身心却燥热柔软。
仿佛被人掐住了命脉一样,动弹不得,反抗不得,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
听着东西落地,簌簌如雨。
她心头也哗啦啦落了一地的雨。
喧嚣而又缠绵的春雨。
如今的春,已经快要过去了,但心底的春,似乎从这一刻萌生发芽,迫不及待破土而出。
少年流连于她脸颊上、脖颈间。
雪松与乌木沉水的气息交错,莫名缭乱。
陆思突然觉得自己快死了。
像是一尾缺水的鱼。
她忍不住将手落在少年的发丝上,“阿衡,阿衡……”
少年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双瞳凝聚,散发着舍人心魄的幽幽翠色,那流转的光拉着人沉沦。
而他,虔诚地落下吻。
陆思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事,曾经也有过一次,但那一次是为了救人。
眼下这一次……就当她病了吧。
反正大限将至,荒唐一回又如何?
无论前世今生,她总是煎熬心血,旁人总以为她循规蹈矩,出尘脱俗,可私心里,她才是最向往自由的人。
陆思主动拉着周衡往下。
“真笨,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过来,应当这样才对……”
周衡不敢置信望着近在咫尺的她,颤颤巍巍抬起手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落向琵琶骨。
“先生。”
只一声,他便彻底疯魔。
少年或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情意浓时,或许先生也接受了自己吧?
那就,放纵下去吧。
……
登基大典设在了三日后。
那日,也算是天光明媚。
因为宫变,又因为边地虎视眈眈,也是上位匆匆,仪典并没有办得十分盛大。
不过礼部尽心尽力,周衡也是风风光光走向了那个位置。
陆思本只想旁观。
周衡却以师礼尊,请她上座。
她就那样站在高处,看着他一步步接近权利巅峰,又像是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来。
必死的结局已经改变。
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少年也颠覆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