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似不动声色，旁人却已经热火朝天。
“你们瞧，我怎么觉得那九殿下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光这片刻，他就看了那位陆先生许多次了。”
陆思原本不在意，可那些人偏偏越说越起劲，刺人耳朵。
“这些年，九殿下一直跟着几位兄长随陆先生读，那也是天长日久的了。”
有人哄笑：“不止呢。”
“他们私底下也往来不少，咱们知道的不知道不计其数，谁知是不是真的学习，怕是早有了首尾。”
这时，又出现了两种说法。
一是说陆思年纪大些，心思不纯。
二则是说陆思高洁，应该是周衡心机深沉故意引诱。
可无论哪种，句句都离不开两人有情。
周衡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却不允许玷污陆思的声明，当即冷笑了一声。
“上好的游园会，来的竟是一群长舌妇么？”
那些人也都是权贵，自然不怕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身份贵重些的还直接呛周衡：“都说尊师重道，原来竟是这么个法子，只怕天下读人都得羞愧而死！”
周衡立马站起来。
“你──”
陆思悄悄拉住他的衣摆，朝着他摇摇头。
少年顿时压住怒火，“先生，他们实在是……”
“莫恼。”
陆思站起来，迎着那些目光看过去。
“近些天来，我也耳闻了一些流言，大家本该是耳聪目明的体面人，却也被蒙蔽了，可见众口铄金的害处。”
“今日当着诸多人面，我便也解释几句。”
她越过周衡，走到人前。
言行举止之中，无一不是坦荡大方。
“九殿下无母，年少体弱，我得蓬莱教导，自然明白怜弱之心，若是诸位，也会见死不救吗？”
那些人说不出话来。
他们自然不能承认了。
周衡望着她，远处一抹日光映照，晃得他微微眯起眼来。
如同，她亦耀眼。
陆思清清冷冷的声音漫开：“诸位皇子向来一同学习，我待他们一视同仁。”
“九殿下，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最喜欢几字已经轻了。
重点是，永远都是学生。
那一刻，周衡瞪着眼，目光寸寸凝固。
他眼睁睁看着她转过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看着自己，目光漠然得有些冰冷。
“入蓬莱时便有天卦，我此生与婚姻之事无望，能教育人已是福泽。”
“若有来日，我还盼着殿下与我送终。”
周衡捏紧的拳忽然散开了。
他笑起来，眼底却无半分光彩可言。
只是学生而已？
便是送终，那也只是晚辈与长辈之间的情谊，算不得什么真心痴念。
原来，竟是他的一番痴心妄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