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怎可能不放在心上？
“闻道，这便是胡说八道，也能害死一个人的。”
尤其是对于周衡而言，更不一样。
陆思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事关周衡，任何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必须要时刻警醒。
她顿了顿，“罢了，你去请九殿下过来。”
有些事，还得当面提醒才好。
闻道去了，很快便将周衡请来。
但凡事关陆思，他便是飞也飞来。
周衡跑来时，脸上还泛着红，但瞧见陆思的目光，却是异常的明亮。
“问先生安，先生可还好？”
这两日他都在忙着锦衣卫的事情，只有晚上过来瞧瞧看一眼。
他知道，先生夜里睡不安稳。
有时候他过来时，陆思还在咳嗽。
番邦的案子全转交给了锦衣卫。
如今陆思反倒是清闲了几分。
陆思自然安好，可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拿着帕子轻轻擦干净了面前的棋盘。
又另拿帕子、水净手。
指若削葱根，肤如玉雪，那动作轻柔而又雅致，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她一直都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周衡心里莫名有些打鼓。
“先生？”
“坐下来吧，与我对弈一局。”
陆思已经转首执了白棋，率先落下一子。
周衡便在她对面坐下，小心翼翼琢磨了一会儿才落子，心中越发觉不对劲。
一时间，只能听见二人落子的声音。
与从前不同，陆思这一次的攻势很猛。
她下棋本来讲究的是慢条斯理，无声无形攻城掠地，如今这一次却像是在厮杀。
明明没有声音，连神色也无。
可周衡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场暴雨。
他被杀得措手不及，却根本无法揣摩陆思的心思，再这样下去，只怕是片甲不留。
先生似乎不大高兴。
少年只得低声道：“真是枉费先生教导，我这棋艺到底是不精。”
“你自然是精的。”
陆思终于出声了，是一贯冷冷的态度。
周衡慌得捏紧了棋子，“先生，在您面前，我不得不诚，您这到底是……”
“九殿下。”
女子抬起眼眸，眼底是浅薄的霜色。
便是这样细薄的一片，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他的心尖上搅了搅。
陆思指了指那颗被围死的棋子。
“欲速则不达，你看，我也是会输的。”
“无论是凶猛的攻势，还是循序渐进的吞噬，都是手段的一种，但若不看清楚大局，迟早满盘皆输。”
周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