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长卿主动提起和离一事。
一直到顾长卿转身离开,齐云疏都没能回过神来。
倒是齐国公夫人赵氏在顾长卿转身离开后,喜上眉梢:“和离好啊!这个顾氏,现在倒知道要起脸面来了!”
想他们堂堂世袭冈替的齐国公府,自大胤朝开国至今,开国十国公只有他们齐家仍旧还端坐在国公的位置上,她儿子又是齐国公世子。
什么样的高门嫡女配不得?
自从三年前这顾氏嫁入齐国公府后,二房一脉也对齐国公府的爵位虎视眈眈,只等着齐云疏一辈子守着个男妻绝嗣好将爵位收入他们二房的囊中。
这也是赵氏不愿意继续忍耐,要强逼着顾长卿开口将她外甥女聘入齐国公府的缘故。
现下倒好,这个不要脸的顾长卿终于愿意和离,赵氏恨不得立时就将这顾长卿逐出门去。
要知道,这几年时间里,遭人耻笑的也不仅是顾长卿一人——她儿齐云疏在先帝圣旨赐婚之后,明里暗里笑话的人难道还少么?
赵氏越想越愉快,抓着齐云疏的手道:“我儿,快快与这顾氏和离了,娘这就去给你聘一门佳妇回来!”
只是出乎赵氏预料之外的是,齐云疏回过神来之后,此时的脸色却分外地难看了起来。
赵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怎么了,疏儿?”
齐云疏面色难看地道:“不,我与顾长卿现在还不能和离。”
齐国公夫人赵氏闻言一惊:“怎么不能和离了?”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齐云疏:“疏儿,你莫不是……”
后半句话赵氏没有说出口,但齐云疏却明白他娘的意思是说——莫非你还喜欢上了顾长卿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想到这里,齐云疏的脸色十分难看:“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深吸一口气后,齐云疏道:“您也知道,顾长卿的父兄一直镇守北疆,今年疆外大旱,草木不生,如今天气已经入秋,等到了冬日,疆外更是度日艰难。”
“近些时候北疆已经连发奏报,疆外北夷各部蠢蠢欲动,一旦无法过冬,恐怕就会有大军冲击北疆。”
“如今陛下才初登大宝,顾氏一门上下对朝廷忠心耿耿,正是要倚重顾老将军和顾长风的时候……”
齐国公夫人赵氏听到此处,下意识地开口:“这个顾长卿不是早与他父兄决裂……。”
话未说完,赵氏自己也明白了过来。
顾氏虽然与他的父兄都已决裂,但她也从来没有听说顾家真的开宗祠将顾长卿除名。
说是决裂,但亲生的父母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又哪里是真能说断就断的呢?
只是虽然明白了过来,但赵氏仍旧心有不甘:“就算陛下要照顾他们顾家,我们齐国公府又岂是需要顾忌这等闲事的人家,疏儿你可是齐国公世子,与这顾氏本就并不相配,如今他要和离,陛下也不可能怪罪到你头上!”
在赵氏看来,她儿贵为齐国公世子,什么样的世家贵女配不得?
更何况赐婚与和离都是顾长卿自己提出的,与他们齐家又有什么关系?!
边上,齐云疏面色仍旧十分难看,他冷冷地扫了眼周围,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除刘嬷嬷外早已经退下,在他这一眼后,刘嬷嬷也赶紧告退。
眼看着屋里再无旁人之后,齐云疏才低声对赵氏道:“母亲,您可想想,为何父亲已经故去两年,我却仍旧只是齐国公世子?”
只要陛下令他袭爵的圣旨一日未下,他就一日只能是’齐国公世子’。
赵氏听到此处,脸色一变,但仍旧嘴硬道:“……两年前先帝离世正值国丧,如今陛下初登大宝事务繁忙……”
齐云疏听着他母亲口中的理由,神色平静不改:“母亲,您知道,这些不过是我们安慰自己的借口。”
如果陛下愿意让他承爵,只需令翰林院编修拟一道圣旨即可,但如若陛下不愿意……
思及此,齐云疏眉头紧蹙,眼里闪过思索的暗光。
一旁,赵氏愤愤道:“那也用不着留着那个顾氏!”
话虽如此,赵氏既然身为齐国公夫人,自然也不是蠢的,她也明白自己儿子话里的意思。
他们齐国公府是开国十国公中唯一还保有国公爵位的世家,但与大胤初年时权柄煊赫的齐国公府相比,如今齐国公府的老公爷已然辞世,身为世子的齐云疏在老公爷死后至今两年仍未得到承爵的旨意。
分明是国公府世子,在御前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近卫。
从这种种迹象中都可看出,当今圣上在有意弹压勋贵世族。
齐云疏想要顺利承爵,除非他能得到皇帝信任重用,否则’齐国公世子’只怕就会是永远的齐国公世子。
而顾长卿则不同,虽然明面上他已经与父兄决裂,但只要顾老将军和顾长风还认他这个儿子和弟弟,那顾长卿就仍旧会是镇北将军府的少将军。
早在老国公辞世之前,齐国公能够应下齐云疏与顾长卿的婚事,除了先帝下旨赐婚之外,齐老国公看中的就是顾长卿身后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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