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壁上,原本非常霸气的狮子,沾了那么多恶心的臭蛋液,气质变得猥琐油腻了起来。
“我们现在在哪,离府门有多远。”
陈氏听着马车外的击打声,反而冷静了下来。
“回夫人,这条街是狼尾街,离我们薛府有十九里的距离。”
回话的护卫脸上有些绝望,他知道陈氏问在哪,是在想如果距离不远的话,闹大了,薛府的人知道了,一定会带着救兵来救他们。
但是,真的很远,他们出来到现在,东拐西拐绕了好多条路,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拉车的这匹马是纯血的,吃的是上好的草料,平时跑的很快,据说半日能行八百里,但今天街上人很多,只能放慢速度慢慢往前走。
再加上,薛陈夫妇担心买棺材这件事情,被认识的人知道,特意说要去最远的那家棺材铺,要去最远的棺材铺就得绕上不少小路,所以拉车的马再好,花的时间也不少。
“没办法了。”陈氏泄气了,她把车门打开。
薛明竹看到她这个举动,心跳都差点停了。
“你是不是疯了!下面那么多人能把我们吃了!”
薛明竹正要把车门关上,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新买的檀香木棺材。
“我们不能下车,绝不能!”
他的眼里有被逼急了后的癫狂。
他说着,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可惜马车的门没有锁,不然他非得锁死不可。
陈氏见车门被关上,也没有再开车门的想法。
反正都逃不掉了,这门早开晚开,又有什么区别。
外面的老百姓刚才看到车门打开了,便暂时停下了敲马车砸臭蛋的动作。
他们本以为车上的人害怕了,坚持不住了,要下来了,还善良的往后退了退,给即将下车的薛家人留了落脚的位置。
但下一刻,车门又关上了!
薛陈夫妇这样疑似耍人的行为,成功的把他们激怒了。
轰!
是车夫被踢下马车的重响。
一大群人一拥而上,地上摔迷糊的车夫,被很多只脚踩断了骨头,他刚要呼救,整张脸都被后面过来的脚踩住了。
左边车门被几只手一同拉开,护卫们把这几人推下去。
“这一男一女是薛永荣的亲生父母!”
那几个被推下马车的人,同时喊了出来。
豪门薛家家大业大,家族里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跟着,也是因为太引人注目了,百姓们怕得罪了薛家人,便都把薛家人的长相气质行为举止,记在了心里。
所以,薛明竹和陈氏会被认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薛府我们闯不进去!打不到薛永荣,那打他父母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是一个穿着破洞衣服的大婶说的。
这个大婶脸色发黄,长得很苗条,脸瘦的只剩一层皮,脖子细得好似一折就能折断,手臂像竹竿,四肢上青紫色的筋脉清晰可见。
她仇视着陈氏,心里对穿金戴银、珠圆玉润的富家夫人的恶意,在此刻已经爆棚。
老百姓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在看到大婶的长相时,脸上出现了或是惊吓过度,或是怜悯,或是嫌弃的神色。
还有一些人看清楚了大婶的长相,吓得直接跑走了。
“比起薛永荣的爹娘,我们更想打你!”
也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中有一部分老百姓还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大婶觉得自己受辱了,发出几声怪叫,跳上了马车。
护卫们也不想杀人,他们赶忙默契的把剑收回剑鞘里。
“天呐!这马车里有副棺材!晦气,呸呸呸!早知道有棺材,我就不上来了!”
大婶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觉脚下一空,她后脑勺着地,晕了过去,鲜血从她肮脏的头发里渗透了出来。
“杀人了!薛家杀人了!”
“她刚才说马车上有棺材?真的假的?薛家谁死了需要大房老爷亲自买棺材?”